初夏,藥王宗後山。
一襲清藍素衫的雪茶正抱著一隻小幼豹坐在溪邊石頭上洗腳乘涼。
“醜寶,你的嘴角有血跡,是不是又偷吃了?”雪茶捏著幼豹的下巴,強令它露出一嘴尖利的牙齒。
“喵嗷……”醜寶發出了抗議聲,它滴溜溜的眼珠子轉了轉,鼻子嗅動了幾下,一扭頭,朝著溪水裏望了過去。
雪茶順著醜寶的目光往溪水裏看,發現溪水裏自上而下流下一道道血水來。
醜寶正欲一躍而起,誰料雪茶的纖細手指一把揪住了醜寶的尾巴,“不許你去,今天罰你在這裏守著,等那邊樹洞的兔子出來,一定要幫我逮住。”
“喵嗷……”醜寶很不開心,但它還是乖乖的蹲在了旁邊的一顆樹下,老老實實地準備守株待兔。
雪茶則提著裙裾,赤著腳丫,順著小溪的上遊奔了過去。
才跑了不過十來丈的距離,便見到小溪裏躺著一位身著一襲玄色盔甲戰袍的男子。
雪茶蹲下身,將手指輕輕按壓在男子的脖頸處,探了探大動脈,發現有微弱的脈動,心中暗暗一喜,連忙將他趴著的身體翻轉了過來。
覆著水漬的一張臉輪廓分明,一對長眉俊挺,眼睛緊緊閉著,被打濕的睫毛濃密纖長,蒼白無色的薄唇弧度漂亮得恰到好處……
“長得好俊,比三師兄還要俊幾分。”雪茶說罷,仔細查探美男身上的傷勢。
手臂有傷,胸口有傷,腿上有傷……
天啦!身中十多刀,他是怎麼爬到藥王穀的來的?
不行,得把他拖到洞裏去才好。
不過,光他身上的這套袍子就夠份量了,看來得先把他身上的戰袍給脫下來才行。
於是雪茶掏出隨身的匕首,一刀下去,準備劃開美男身上的腰帶……
突然,一道急急的腳步聲傳來,雪茶莫名的覺得後背陰風陣陣。
雪茶扭頭一看,一柄鋥亮的長劍已然抵在她的脖子處。
雪茶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這位哥哥,你是要劫財還是要劫色,劫財的話我沒有,劫色的話……”她將頭一甩,拋了個媚眼:“你看看成不……”
先服軟再製敵,雪茶最會這種套路了。
待會這人要劫色的時候,自己幾根銀針紮下去,就劫不成了。
執劍的男子厲聲喝道:“你拿著匕首想對我家公子做什麼?”
這時雪茶才反應過來,這位哥哥亦是一襲戰袍,隻是著裝要比躺著的這位差了些。
原來是地上男子的隨從。
“嚇死寶寶了!”雪茶拍著胸口,目光撇向手中的匕首,轉而咧齒一笑:“這位哥哥,你一定是誤會了,我拿匕首沒想殺人,是想救人。”
“有誰會拿匕首救人?”
雪茶將手中的匕首朝地上一扔,故意將臉色一變,抱胸負氣道:“本姑娘本來是想把他身上的袍子給解了,好拖到山洞裏去救治,你既然以為我要殺他,那本姑娘不伺候了。”說著將臉一轉,不再看他。
男子將劍一收,連忙蹲在雪茶的身邊,急急地問道:“姑娘莫不是藥王宗的人?”
因他見這姑娘一襲清藍色的裙裝,倒是像極了藥王宗的著裝。
“嗯哼!”雪茶揚起秀眉,下巴微抬,“本姑娘正是。”
男子連忙拱起手:“煩請姑娘帶我們去找宗主救治我家公子。”
雪茶低頭掃了地上的俊男一眼,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