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夫人上了馬車,又驚又氣。
“去,給我打聽清楚了,前麵的是什麼人,膽敢不將老爺放在眼裏。”她好不容易熬死了原配,從妾室扶正,還沒有過足夫人的癮,差點就將命送在了穎陽陂。
前麵的人明明有本事,卻對此不問不理,要不是那仇二找他們的麻煩,那自己這一行人的麻煩就大了去。
而且,自己已經將老爺的名號報出來了,他們居然還一臉的嘲諷和冷哼。
還敢拿刀威脅自己。
此仇不報非君子。
“夫人,老奴有一句不知當講不當講。”黃婆子斟酌了半晌,此事還是要講才行,畢竟是同一條船上的蚱蜢,她犯蠢想送死自己可不想。
“有話就講有屁快放。”蘭夫人氣結不已,什麼時候奴才都敢在她麵前擺架子。
“夫人,老奴曾聽聞一句話:不到不知錢少,不到京城不知官小。”黃婆子話說到這兒看了一眼蘭夫人。
“說下去。”最恨這種奴才以為自己有見識,說一半留一半,似乎還要自己請她才作算。
“夫人,您已經說了老爺的名號了,對方還不理不睬。”黃婆子道:“要麼是這人不懂官場的要害,要麼就是這人家裏的官比老爺還要大一點。”
不懂是他蠢,比老爺官大,那就是……自己傻!
那護衛相當的厲害,一個人一招就能解決山賊的頭領。
能用得上這麼厲害的護衛,其身份顯然不低,那麼,就不是不懂官場的人了!
所以,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比老爺的官大。
蘭夫人想到這兒張大了嘴巴,她曾經那麼的不可一世,一幅要不完的樣子,落入別人的眼中豈不是一個笑話而已。
天啊,她都說過些什麼?
她怎麼可以得罪比老爺更大的官家人呢,老爺知道了會要了自己的命!
蘭夫人瞬間就老實了下來。
她不知道要怎麼補救才行。
馬車穿過了一個山腳了,眼看著又要進入另一個山陂。
彎彎繞繞崎嶇難行,最後隻好人下馬車步行,這樣反而更安全一些。
“爺,您慢點!”
“老太爺,您注意安全!”
“老太太,小心!”
這路真是太難走了,又窄又彎,一個不小心都有可能滾落在山崖下。
早知道就不走建陽府了。
世上的道千千萬,為什麼要來這一邊。
“不走還真不知道這兒有多艱難。”老皇帝抬頭看了一眼前路:“這條是去建陽府的必經官道嗎?”
“是的,爺。”烏公公道:“必經官道。”
“嗬嗬,真是諷刺啊,官道成了山寨的發財關卡。”真是可誤至極:“天天坐在那兒,別人說啥就是啥,整個兒的一個睜眼瞎。”
他這是在自責。
這個地方出現的劫難,絕對不是三兩天出來的,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也。
“爺,您哪顧得過來啊!”烏公公連忙寬慰道:“爺,這事兒咱不說。”
“沒見著一切安好,見著了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老皇帝冷哼一聲:“到了建陽府我們就不走了,這條道上的事什麼時候解決什麼時候走。”
“爺……”老皇帝犯了倔。
還能怎麼解決?
那就隻能動了兵馬殺山賊。
可是,穎陽陂山高路陡又寬又大,殺得了一個還能殺一窩,一共有好幾窩呢,散開來是民,聚攏就成匪。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今天剿,明天兵官一走變本加厲。
存在必然有存在的原因。
“主子,小心!”看著前方的彎道,譚護衛突然間心緊,這兒太適合埋伏了。
是走還是留?
留在這兒也不是辦法。
“阿飛,去前麵看一下,小心一點。”譚護衛招呼身後的一個小兵:“大隊人馬暫時停下。”
“是,頭兒。”阿飛連忙領命前行去探察。
蘭夫人正走得手腳酸軟,聽說停下來倒也喜歡。
一邊坐在馬車上喘著氣一邊抱怨。
“都道是本夫人去京城享福份,哪知道去京城的路上就要經曆九九八十一難啊。”喝了一口丫頭遞上來的茶水:“真是太不容易了,還要走多久才能坐在馬車上啊,再走下去,我的腿都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