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離開。”
沈陸揚猛地抬起頭。
謝危邯安靜地看著他, 有隱瞞,溫聲解釋:“揚揚,我不屬於這裏, 我很快就會離開。”
沈陸揚花了好久才消了這句話, 第一反應就是揪住謝危邯的衣領質問, 眼神憤怒,但臉上的慌還是出賣了他:“什麼意思?你要去哪?”
謝危邯抓住他關節泛的手, 扣在掌,看著他的眼神深邃:“去有你的未來。”
沈陸揚怔住。
謝危邯:“我是你未來的愛人, 從你二十八歲那年, 因為一些意外見到了現在十九歲的你。”
沈陸揚茫然地看著他, 這個答案比謝危邯是妖怪還讓他難相信。
怎麼可有人穿越時空,這個人還是他……未來的愛人?
落在沈陸揚腰間的手緊了緊,謝危邯親了親他蒼的嘴唇, 聲音溫柔地繼續解釋:“24歲的你會穿越進一本你看過的小說裏, 我是裏麵的角,是你的任務目標。完成任務的過程中,我們相愛了。”
“……你是書裏的人?”
謝危邯點了點頭:“我見到你是一場意外, 等世界修複好,我就會回去,和二十八歲的你繼續生活。”
“那我呢?”沈陸揚終於抓住重點,一把抓住他的手,直直地看著他,一向青澀逞強的臉上終於有了茫然無措, “我怎麼辦?十九歲的我呢?”
謝危邯指尖描摹著他的輪廓,眼底的不舍有掩藏:“你會找到我。”
喉嚨劇烈地滾了滾,幹澀而疼, 沈陸揚捏緊手指,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別那麼弱,但嗓音仍然沙啞不堪。
他自言自語似的重複:“所……我見到你就是一場意外,我們的相遇應該在五年後,而不是現在。”
沈陸揚猛然反應過來:“那你走了,我是不是就會把你忘了?你說的修複世界,是不是包括修複我的記憶?”
剛剛填滿一點的猛地空了,沈陸揚恍然覺這幾天其是自己做的一場夢,就連麵前帶有溫度的體變虛幻。
看著謝危邯的眼睛,他用了不知道多長時間才夠冷靜下來,問出了最殘忍的問題。
“你還有多時間……離開?”
指腹擦過泛紅的眼角,謝危邯輕聲說:“我不確定,但是上次用了四天。”
“隻有四天……”沈陸揚瞬間攥緊拳頭,強行克製住自己的表情,幹啞的嗓子發顫:“上次是什麼?”
謝危邯抱緊了懷裏的人,掌溫柔地覆蓋在後頸:“不久前,二十八歲的你見到了十八歲的我,四天後你離開了。”
“我也忘了你,隻記我好像要等著什麼,我去了我們第一次見麵的地,一直等你,等到二十七歲,遇見二十四歲的你。”
沈陸揚努力消著巨的信息量,終於理順了這一切:“所,我也要忘了你,因為記憶會影響後麵我的行為,我可能因為這些變而錯過遇見你……我不不忘了你,我也必須,忘了你?”
他扯了扯嘴角,故作不屑地笑了一聲,眼眶通紅地看著謝危邯:“不就是五年,五年後我一定會找到你,你不用擔,我肯定會找到你。”
沈陸揚緊緊抱著謝危邯,眼神放空,小聲呢喃:“原來是這樣,我對你一見鍾情,是因為我們本來就是愛人。”
謝危邯垂眸,吻住他耳後。
沈陸揚埋在他頸窩。
謝危邯這些話就是最好也最讓人傷的禮物。
最好的是,他有了一個很愛他的愛人。
最傷的是,愛人馬上就要離開了,他在未來等他。
抓在手裏的,有了。
這個時候的沈陸揚尚且稚嫩,一吊兒郎當仿佛什麼不在乎的勁兒,隻要看順眼的找他幫忙會掏出全部去幫,但最後還是他自己一個人。
一呼百應的朋友、帥討喜的長相、好到不可思議的人緣……一個一個讓他熱熱鬧鬧的優點疊在一起,應該應有盡有,可落在沈陸揚上,什麼有。
他和世界的聯係千絲萬縷一扯就斷,人可為他不計一切。
可終於找到了最想要最渴望的東西,對也同樣愛他——
要等五年。
沈陸揚再提離開的事,在謝危邯家住下了,約好第二天一起去咖啡館。
雖然知道會忘記,但那天晚上沈陸揚還是問了很多兩個人後的事情,越問就越是舍不,最後連睡著了緊緊抓著謝危邯的手。
第二天,咖啡館。
沈陸揚趴在桌子上,手裏抱著一杯紅酒,一口一口抿著。
謝危邯剛剛出去了,他想跟過去,但感覺到可能有什麼不便他知道的,就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