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不怕什麼，但現在他怕極了一無所有。
他至能留下一點兒，謝危邯來過的痕跡也好。
謝危邯安靜地看著他，稠黑的眼眸讓沈陸揚看不懂，他不知道二十八歲的自己是不是也不懂，他希望自己現在就懂。
掌抵在他下頜，謝危邯眼神溫潤，毫無道理地包容著他的胡鬧。
“揚揚，你喝醉了。”
沈陸揚等到希望的答案，不甘地捏住他下巴，強勢地吻過去，含混地問：“為什麼？我們不是愛人麼，你應該很喜歡和我做，就像我特別想和你在一起一樣。”
“這是現世界，係統辦法改變你體的記憶，”謝危邯手掌一下下在他後背撫過，咬破的嘴唇被沈陸揚含住，耐地等著他的狗狗眼神低落地安靜下來，才繼續說。
“你還記麼，係統答應二十四歲的你讓你在書中世界獲新生，而不是在現世界。”
沈陸揚懵懂地點頭。
“它有能力和權限修複你的體。”
如果做了，肯定會留下痕跡，甚至是傷痕。
而beta的體素質不會很快痊愈，謝危邯馬上會離開，係統無法修複體，沈陸揚就會發現自己體出現了問題，不可能找到原因——屬於沈陸揚的世界線就會因此而發生一些微妙的變，進而影響後。
沈陸揚聽懂了，傻傻地問：“你馬上就要走了，是嗎？”
謝危邯捏著他耳垂，點頭：“嗯。”
沈陸揚眼眶瞬間紅了，還在爭取：“就……馬上？等一會兒？還是，過一天？”
盡管比誰希望能留下，但為了後，謝危邯還是選擇了那個最殘忍的答案，輕聲說：“等一會兒。”
沈陸揚眼睛瞬間暗了下去。
過了幾秒，他抱著謝危邯，啞聲問：“十八歲的你……哭了嗎？我走的那天。”
沈陸揚成一片出碰不到的空的畫麵劃過腦海，謝危邯髒沉滯了一瞬。
他點頭，溫和地看著沈陸揚：“哭了。”
沈陸揚鼻尖發酸：“不騙我？”
謝危邯親著他嘴唇：“我從不騙你，我愛你。”
一滴滾燙的淚掉在冷的皮膚上，沈陸揚抽噎著逞強，抹掉眼角的淚：“那我就，就不丟人了……”
尾音落，人已經埋進謝危邯懷裏，眼淚洇濕了衣服。
無多年齡的沈陸揚，這麼愛哭。
謝危邯抱緊他，掌一下下在後背順，淡淡的酒香從後頸散發，安撫著崩潰的愛人。
沈陸揚更咽著開口：“不就是五年，等我長了，我就去找你。”
謝危邯眼神微斂，輕輕笑了聲，認真地回應：“我會等你。”
沈陸揚鼻尖擦過他頸側，委屈不甘：“為什麼馬上就要走，我還想……還為可再有幾天，再和你待一會兒，多半天也行……”
“我從來這麼喜歡過誰，結果隻能先喜歡四天，就不能多一天嗎？憑什麼隻有這一會兒……”
謝危邯吻住他，低沉的嗓音染上低啞，同樣的留戀：“我們的世界線和時間線距離太遠了，繼續停留係統的修複難度會很。”
那樣就會影響他們之後的相遇。
沈陸揚懂，他隻是舍不。
“我知道，我就是，說說……”
男生緊緊抱住麵前的男人，像抱住了自己的全世界，發頂一下下蹭著對的掌。
想到什麼，謝危邯唇角輕輕勾了勾，柔聲說：“你可和小時候的我相處一段時間。”
沈陸揚瞳孔微縮，抬起頭。
“但是最後你還是會忘記你見過兩個時間線的我，而且那時候的我，剛剛忘記你，不記你是誰，”謝危邯鼻尖挨著他的，聲音放輕，“你還願意去嗎？”
沈陸揚半秒鍾有思考，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願意！”
【謝老師，那邊準備好了，您可離開了】
謝危邯眸底微暗，眼睛卻彎起一個溫潤的笑弧，像前無數次那樣喊他：“揚揚。”
沈陸揚看向他：“什——”
嘴唇猝不及防地被吻住，沈陸揚最後聽見的是一聲沙啞的“對不起”。
謝危邯眼神繾綣地看著他，指尖眷戀地停在年青澀的臉側。
對不起，不能陪你長。
像是有所感，沈陸揚一把抓住他的手，在最後時刻喊：“我還有和你說過，謝危邯，我喜歡你！我愛你！我一定會找到你的！”
每說一個字眼前的人就黯淡幾分。
當最後一個字落下，沈陸揚隻擁抱住了一片空。
他的愛人，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