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沒想到,最終我會被步臨風殘忍地連人帶包一起丟到離步家莊園極遠的馬路中央。
我是被凍醒的,睜開眼的時候,天正下著小雨,而我的身上,竟連塊布都沒有。
看來,步臨風他是真的想要我死!
如果現在不是淩晨五六點,天灰蒙蒙亮,說不定我已經成了車輪底下的亡魂。
步臨風,他對我是真的狠,更是真的恨。
我自嘲,艱難地想要從地上爬起來,卻發現自己已經凍得連爬行的力氣都失去了。
這時,一輛黑色的賓利從遠處急行而來。
我以為馬上就要死掉,但興許是司機發現了我,就在將要軋上我的那一刻,緊急刹住了車。
呲——
一雙高貴的長筒皮靴從車上下來。
是……誰?
我虛弱地抬起眸眼,想要看清那人,卻還是支撐不住,再次暈厥過去。
朦朧中,我感覺到身上被裹上一件溫暖的大衣,又似乎被一個極溫暖的胸膛抱著。這個抱我的男人身上,漫散著一絲與步臨風不一樣的古龍氣息。
之後,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噩夢。
我夢見在無邊無際的黑色深淵裏,步臨風化身為一隻魔鬼。他站在我無法觸及的地方,俊美無儔的臉龐猙獰得可怕。
“你害死了月箏,害死了你爸媽,你就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你要為此而永遠待在這恕罪,一輩子都要為你過去所犯下的罪行去恕罪……”
“不……!”
我雙手捂著耳朵,無助地搖頭,“爸媽是出車禍死的,姐姐怎麼掉下山崖的我也不知道,我沒有害死他們,不是我的錯,我沒有罪……”
在這片黑暗中,步臨風是個遙不可及的神魔,而我卻隻是一個發狂中的瘋子。
“不,你有罪,你的存在,就是個罪!”
他伸長手,我轉身欲要逃離,脖子卻還是被他那白甲陰陰的大手輕易捏住,“你有罪,你去死,你有罪,你去死……”
他黑色的瞳仁裏閃爍著可怕的幽芒,及那精致的唇瓣猶如死神般可怕。
我驚恐地掙紮,拚了命想要移開他的手,但不過是以卵擊石,勞而無功。
很快,我便陷入窒息的狀態,臉頰蒼白得快要死去……
而他卻還在繼續,“你有罪,你去死,你有罪……”
“我沒錯,我沒罪!”
猛地,我睜開了眼,下意識抬手捂著喉嚨那裏,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
“你做噩夢了。”這時,頭頂傳來一記充滿磁性的男人的聲音。
我這才發現,此刻我正在一間灰色裝修風格的臥室裏。我躺在臥室裏唯一的大床上,床前則坐著一個身著白色西服的俊美男人。
“你是……冷月心?”認出這個男人後,我有些驚訝。是他把我帶回來的嗎?他不是一直在英國嗎?
冷月心是跨國冷氏財閥的貴公子,很小的時候我們就認識,但十歲那年他就跟著父母去了英國。
想不到,十五年後的今天我們再相遇,我卻過得如此狼狽。
“原來你還記得我。”冷月心笑得苦澀,“搖箏,你最近到底出什麼事了?我聽說你前天才結的婚,為什麼卻……還有,你身上的那些傷……”
我的心頓時沉了沉。
才不到一天的時間,連冷月心也知道了。
見我不說,冷月心突然用他修長的大手將我的臉別了過去,與他直麵相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