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我不再逃避。
我平靜地看著化身為死神的步臨風,唇邊卷著自嘲的弧度。
“是啊,我有罪。”
我這一生,最大的罪過,就是愛上了他。
如果我沒有愛上他,姐姐的死就跟我無關,他也不會把任何錯誤都加注到我身上。
血液的流失讓我一度昏迷。
我以為終於可以如他所願,可是當那股難聞的藥水味衝進我的鼻息之間,我迷迷糊糊的眼皮還沒來得及睜開,我就已經明白。
被困在深愛之人無盡的憎恨之中,我連選擇死活的權利都沒有。
“風搖箏,從你害死月箏開始,你的命就是我的。我沒讓你死,你敢死?”
我才剛醒,就看到步臨風站在床前,用那種十分可怕的眼神冰冷地睨著我,麵上露出與他那仙姿卓然的臉龐完全不一樣的可怖氣息。
他看著我的眼神就如同地獄裏的紅蓮業火,恨不能將我灼燒得連灰都不剩。
我看了一眼已經被包紮好的左手腕處,不禁感到好笑。
“我從來就,沒有害過誰,一直都是你自以為是。還有,我的命,從來就是我自己的!不是你們任何人的!”
我的聲音很虛弱,我想我的臉色也不會好到哪去。
但從我劃破手腕的那一刻起,我就告訴自己不能再在步臨風麵前卑微下去。我沒做過的事情,憑什麼他說我做了我就錯了?
許是頭一次見我的眼色變得如此冰冷,我看到步臨風一雙鳳眸迅速紅了眼眶。
他狠狠地盯著我,我也不再懼怕,就這麼迎著他狠戾的眸光。
當我在心裏數到五秒,他突然大跨步走上前。
“風搖箏,你給我記著!”那對深邃的眸子裏,迅速閃過一絲說不出的鋒芒。
他修長如玉般的大手突兀地扼住我的臉,絕美的麵龐湊近我,近在咫尺,“你的命就是我的,我,不會再讓你死!”
我僵住。
淩晨,是誰把我赤身luó體放到車輛橫行的大馬路上,準備讓我死在車輪子底下的?
又是誰口口聲聲讓我去陪他心愛的女人,叫我去死的?
現在他這樣說,又算什麼?
“嗬。”
我終於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麼?”他愕然一秒,臉色瞬間又繃緊。
“你不讓我死,卻帶我到這裏,又打算怎麼處置我?”雖然他周身冰冷的空氣能把我凍死,但我還是保持冷笑回望著他。
“你想我怎麼處置你?”
視線裏,他更湊近了我,那熾熱的男性氣息噴灑在我的臉上,我的臉瞬間便無比誠實地起了反應。
“……”我猛地吸了一口氣,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
步臨風,從知道我喜歡他的時候就開始討厭我。直到姐姐從山崖墜亡,他對我就更是恨入骨髓。
他那樣高高在上,對我來說遙不可及的一尊神,什麼時候對我如此曖昧地說過話?
就在我為他現下的行為感到詫異時,視線裏,他突然扼住我的下巴,“我是恨你,是討厭你,不過,你的身體,我並不討厭。”
我渾身一緊,“什麼意思?”
“我是說……”
他突然鬆開手,站起身,筆挺的身軀在一身黑色西裝皮革的包裹下,顯得結實卻又充滿了無限的誘huò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