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證就擺放在我們床邊的枕下。
我時不時拿出來看看,看著結婚證上我和步臨風的名字和照片,心裏免不了偷偷一陣高興,但高興過後,隨之而來的又是錐心的刺痛。
我現在所有的幸福,都是用媽媽的命換來的。
如果早知道這樣的幸福,賠去了媽媽的心髒和性命,我寧願不要。
步臨風在公司的時候,我就一個人在莊園裏逛逛。
散散心,看看綠色的風景,總歸能暫時性忘記一些痛苦的事情,雖然那些事情依然在我的內心久久不能散去。
至於阮煙蘿,我已經在手機上把她的手機號碼拉到了黑名單。
晚上七點,我更沒有去金陵廣場。
在步臨風回來時,我已經將做好的東西端到了餐桌上,然而十分期待地將他迎了過來,讓他坐下。
“你嚐嚐,這幾個菜,都是我自己親自做的。”
為了能合他的口味,我甚至還打電話給了花茹繁。
花茹繁當時接到我的電話時,掩飾不住的高興。得知我和步臨風已經在今天領了證,更是激動的半天掛不了電話。
“你親自下的廚?”
不過,步臨風吃了我做的菜後,不但沒有表揚我,反而皺起了眉頭。
“以後,不準你再進廚房了,那些事情,有下人做就可以了。”
他把我拉到他的懷裏,讓我坐在他的腿上,一手摟著我,一手拿著筷子,卻吃我做的吃的津津有味。
“好吃嗎?”
我看著他吃,忍不住問。
他眉頭卻一挑,“不好吃,以後不準再做了。”
我真是好氣又好笑。
不過,我知道他話中的意思。
他隻是心疼我。
我低下頭,沒再說話了。
腦子裏一會想到結婚證,一會又想起了媽媽,步臨風之後跟我說話,我都沒注意聽。
“老婆,你是不是還有別的事情瞞著我?”
步臨風吃了一會,放下筷子,抬起我的下巴,讓我與他四目相對。
“阮煙蘿又打電話來了?”
“沒有,臨風,她的號碼,我已經拉黑了。”
我忙搖了搖頭。
“那是什麼,讓我老婆這麼無精打采?”
“老婆”這個稱呼在他口中真是越叫越順,但我卻越聽心越疼。
“我……我想起媽媽了。”
我咬了咬唇,趁落淚前,將頭埋在他的胸口。
“臨風,你說如果當年,死的那個人是我,而不是姐姐,我也就不會去美國,不會跟他們相認了,媽媽她就不會……”
這件事情,是我一生的罪惡,不是跟他領個證就能忘得了的,更何況,我隻要一想到結婚證,馬上就會想到這件事情。
真的是個惡性死循環,我真怕以後的某天我還會像在美國的那幾天那樣把自己逼瘋。
事實上,後來發生的事情,卻是讓我的狀況比當初在美國時還要糟糕好幾倍。
聽了我的話,步臨風在我額上深深吻了一吻,隨後抱緊了我。
“你怎麼可以死,老婆,你死了我怎麼辦?
你總是想這些不該想的,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當年死的那個人真的是你,現在的我又該怎麼辦?
是,當年我對不起你,誤以為月箏是你,可是那總歸是錯的。
若我查清楚你就是無笙,查清當年救我的人其實是你,可是你卻不在了,那個時候,我又該怎麼辦?
不要再想那些了,好不好,媽媽也是因為愛你,因為知道那麼多人跟她一起愛著你,傻瓜,你覺得她願意看到你現在這麼自責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