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漫長的十幾個小時裏,我一直拿著手機,忐忑地等待著檀無心的回複。
可惜一連過去兩日,都沒有接到消息。最終,我失望地把手機關了機,幾天後,我去市醫院找了夢言。
對於檀無心帶著殷紫萍離開這件事情,她已經比前幾天要坦然許多。
中午的時候,我們坐在醫院外包的食堂裏,她平靜地一邊吃著餐盤裏的飯菜,一邊告訴我,“搖箏,其實你不用擔心我,一切都過去了,我現在一個人也挺好,你回去吧,好好跟步臨風在一起,別再弄丟了彼此。”
看著她淡然的神色,我心裏複雜極了,卻沒有力氣去反駁。
她說得對,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跟她分開後,我心裏那種難過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了。
我打了車,決定去找步臨風。
在去步氏摩登大廈的路上,我將關了三天機的手機再次打開,卻湊巧看到來自大洋彼岸的三條短信息。
是檀無心的!
那一刻,我的心都沸騰了。我顫抖著手,指尖發顫地將一條條信息點開。
——
笙笙,代我向夢言說聲對不起。
……
再美的風光都會變得沒有意義,感情亦是如此。
……
其實,我很感謝夢言當初的隱瞞。若不是與她錯過,我也不會遇見紫萍。
——
很簡單的三句話,卻字字都燒在我的心上。
看完後,我最終將這三條信息刪除,決定再不提起。
既然他們兩個人都選擇了遺忘,那我又何必去糾結?
很快,車子就開到了步氏。
我付了錢,下了車,正要走進那棟大夏,然而卻在轉身之際,我看到了一個四五十歲的身材發福的男人在我身後的一輛出租車內走了下來,而我們的視線正好相交。
那一刻,我清楚的看見那個男人慌亂的眼神,他想要靠近我,卻又不敢靠近。
他是誰?
我撐著突然隱隱作痛的額頭,拚命地想要在腦海裏尋找著有關於那個男人的記憶。
而那個男人見我這個樣子,竟然轉身拉開車門上了車就開始發動車子。
“別走,停下來,停下來……”
直覺告訴我,那個男人一定是認識我的,而且是我過去的人生裏十分重要的一個人。
我不顧愈發疼得厲害的頭,抬腳就朝那輛離開的出租車追過去。
可是直到我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那輛綠皮出租車卻還是無情地離開了。
那個人,他是誰?
最後,我實在頭疼得受不了,我蹲在馬路邊上,感覺視線模模糊糊的,整個人無力到馬上就要暈過去。
不久,我聽到步臨風焦灼的呼喚聲。
“老婆,醒醒,我是臨風,老婆……”
臨風……
“臨風,臨風……”
我睜開眼睛,看見他依然如過去那般沉穩俊美的顏,心微微一疼,我伸手便摟住了他的脖子,任他將我打橫抱了起來。
“……臨風,我,我剛剛看到一個可能認識的人。
他開著出租車跑了,我追不到他……他一定是認識我的,我也一定是認識他的。
臨風,可不可以幫我找到他,我想見他……”
視線裏,他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老婆,你說什麼,你看到一個開出租車的男人了?看清楚他的長相了嗎?”
我惑然,注視了他幾秒,隨即重重點了點頭。
我把我所看到的都仔細描述給他聽,當他聽完整個過程後,那對劍眉更是深深地蹙起,“老婆,那個人,很可能就是你的養父風浩辰,可能你現在已經不記得,但是老婆,我們這些年一直在找他,我會盡快找到他的。”
我的養父?
我稍微一動下腦子,那種疼痛又開始劇烈地傳來。
“臨風,我有點累了,想休息一會。”
“嗯,睡吧,乖。”
他的聲音恢複了原本的柔和。
我把頭靠在他的肩上,合上眼,他的那一席話卻一直緊緊地纏繞在我的腦海邊。
我過去的人生裏,真的有個那樣的養父麼?
為什麼我什麼都不記得,好頭痛……
等我醒來的時候,步臨風還在步氏大廈他的總裁辦裏。
當時,他正看著手裏一份份文件,緊蹙著眉頭。
“臨風,怎麼了。”
我揉了揉鬆懈的雙眼,從沙發上爬起來,不安地看著他。
見我醒來,他放下了手中的文件,起身大步朝我走來,坐到我的身旁,將我像抱孩子一樣拉到他的懷裏,讓我坐在他的身上。
他將頭埋在我的脖頸之間,卻什麼話都沒說,隻是緩緩地朝我呼著炙熱的氣息。
我也沒再問他,乖順地依著他,摟著他。
我伸出手,一遍一遍地在他緊蹙的眉上撫著,想要為他撫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