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逸紳出差沒回來的第三周。
想他, 想他,想他。
想他,想他為什麼還沒回來。
想他, 因為他家的狗太能吃。
想他,因為窮,所以想他。
又是一個豔陽天, 沈知遙盤腿坐在客廳的飄窗上。ipad仍放在雙腿上,她微仰著頭, 手裏夾著筆,眼底滿是惆悵。
心裏開始詩朗誦。
陳逸紳離開後的第三個起始周末, 沈知遙已經陷入癲狂。
要不是他剩餘的房租還在她媽手上,她可能真的以為陳逸紳是打算拋棄狗, 自此遠走高飛去了。
很快,她不再滿足於內心的嘰嘰歪歪:“哥,你說這樣的豔陽天……”
“砰——”
一個紙團精準地砸在她的後腦勺。
許括半躺在沙發上, 一隻腿耷拉在沙發邊緣:“今天有冰雹。”
扭過頭來,滿臉迷茫的沈知遙:?
這大太陽,能有冰雹?
能有冰……
再把頭轉過來的那一刻, 沈知遙望著瞬間黑下去的天,還沒反應過來, 就被一陣狂風直直堵住口鼻。
半開的窗戶狠狠地來回拍著,超強的氣壓差, 猛地卷起她的頭發,像是假發一樣來回揪著。
“聞到了嗎?”背後,許括的聲音依舊吊兒郎當,“這就是夏天泥土的芬芳。”
垂死病中驚坐起,沈知遙關上窗, 忍無可忍:“你想不想聞我口吐的芬芳?”
說話的同時,腿上的平板一陣振動。
【譚譚:知遙姐,你之前要的參考圖,我都整理好發你郵箱了,辛苦查收】
收回手,垂眼瞟過屏幕上一閃而過的提醒,沈知遙哀歎一聲。
反手發過去一張禿頭少女頭磕課桌,魂魄從嘴中飄出的表情包。
【譚譚:怎麼感覺最近你非常疲憊?】
【譚譚:我們的元氣少女怎麼了!】
還沒等她回複,另一個人快速接話。
【霍燃:愛情沒了】
【霍燃:但能吃還能拉的狗還在】
【沈知遙:……】
是不是給她的生活偷偷安了攝像頭?
通過半個月的磨合,mido已經習慣在沈知遙家,甚至有要和已經失去尊嚴的胡蘿卜稱姐道妹的趨勢。
臨近下雨,兩隻本來安靜趴在一旁的狗子,突然躁動起來。
“到時間了,”許括被mido的鼻子拱得直翻身,“沈知遙,快帶你閨女兒子下去。”
“什麼叫我兒子和閨女,”用強大的意誌力撐著站起來,沈知遙一把扯住茸茸的後頸毛,將mido拽過來,“這是我閨女。”
她又摸摸腿邊黃黃的腦袋:“這是我侄子。”
聞言,許括瞟她一眼:“陳逸紳知道嗎?”
“他未來終有一天會知道的。”沈知遙四十五度仰望天花板,悲憤地舉起拳頭。
“五年後,我牽著mido寶貝回到椹南市。卻在回國當天,就惹上了冷酷俊美邪魅的咖啡店總裁厲逸紳!”
“……”聞言,許括的臉上,一時間五顏六色難以消化。
老沈家家訓——隻有用魔法,才能打敗魔法。
手上穩如老狗重開一局遊戲,他神色淡然:“mido一個月學會憋尿下樓,三個月學會開門和用狗廁所,五個月聽懂大部分人類語言,所有人都稱它為神狗。”
“更令眾人震驚的是,五年後機場相遇,這位大總裁和你牽著的狗竟然長得如出一轍!”
沈·鈕枯祿·帶球跑·遙:“爬。”
這個梗為什麼許括也能接得上來?!
椹南大學直博了個什麼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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椹南市雨前的醞釀,總是很久。
沈知遙和許括一向遛狗準時,也基本上養成了兩隻狗子的習慣。
準時倒不是說時間觀念很強,而是因為想不起來遛狗,要像起床一樣,定五個帶備注的鬧鍾。
匆忙從電視櫃裏翻出一把傘,沈知遙趿拉著拖鞋跑到玄關,打算拿狗繩給兩隻狗子拴上。
意識到馬上就能出去玩,mido和胡蘿卜立刻變身精神小夥小姑娘,在客廳裏撒歡來回折返跑。
在大理石地板上跑快之後,狗爪難以抓地,直打滑。
每一個往返,它們都是漂移著狗刨過去的。
並伴隨著沒完沒了的,“哼哧哼哧”“汪汪汪”。
把繞起來的狗繩解開,沈知遙早就對這一切淡然。
這大概就是看淡狗生。
防盜門在這時被敲了兩下,她以為是快遞,左手順手打開門。
門彈開一條小縫的同時,沈知遙敏捷地一個跨步,右手直直抓住mido的前頸毛。
一把勾回來一隻狗,技能放得穩準狠。
被拽到毛的mido正“嗷嗚嗚嗚”地嚷著。
在拽到麵前的瞬間,沈知遙左手也已經一巴掌輕拍在mido嘴邊。
“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