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 就是這麼一回事。”
周一,清晨的茶水間裏,沈知遙長歎一聲, 發出從未在她本人口中出現過的成熟與無奈。
她側過身,一隻手搭在餐椅椅背上,憂慮著望向窗外。
茶水間的窗戶不大, 那束照進來的金黃陽光,讓她微眯起眼。
呐呐呐, 這就是成長嗎。
這就是成長的代價嗎?
倒黴月老天天不知道心疼她孤家寡人,還強行把別人的線塞她手裏。
自己的工作, 坑蒙馬上畢業的大學生來做……
她是月老的實習生嗎!!!
沈知遙的表情變幻莫測,鼻孔裏呼出的氣也跟著壯如公牛。
餐桌上的其他兩人見狀, 交換眼神。
——又犯病了?
——正常,正常。
“你們說,是不是我的戀愛隻能在乙女遊戲裏談了?”沈知遙孤獨弱小地抱緊椅背, 開始哼哼唧唧,“這樣算起來,我應該有不下十段戀愛經曆了。”
“是是是, 直接從母胎單變海王,實現人生的大飛躍。”霍燃敷衍著。
她擦擦嘴:“這周五畢業典禮, 記得請假。”
“啊——我好慘一女的。”沈知遙猛地趴在桌上。
被沈知遙嚇了一跳,譚譚光速護住自己的芝士豬扒堡。
“我不僅失去了愛情, 還要失去宿舍裏的姐妹們,失去一套一年租金一千塊的五環小房子。還有……”沈知遙無助地在桌上劃水,“到現在都沒有轉正,畢業即失業。”
她都能想象到畢業典禮那天,自己在紅毯上被輔導員追殺的場麵。
要是到時候學弟學妹再給她放一曲bigbang的《loser》, 她可以直接就地圓寂了。
“知遙姐,不行的話……”譚譚握著豬扒堡,小心翼翼地開口,“要不要來礦裏上班?”
沈知遙的耳朵立刻豎起來,她猛地起身:“真的嗎?!”
親人啊,終於有人可以直接給她安排工作了嗎!
她的興奮勁,被霍燃打上後背的一巴掌打散:“你不是填了就業係統嗎?”
“填是填了,隻是可能會被打回來重填。”沈知遙甚至都不願想起,自己當時腦抽填了什麼。
“走啦,下去買杯咖啡,”她起身,“大早晨說這些掃興的幹什麼。”
“去la vie?”霍燃笑得意味深長,“就不怕遇到老板?”
“我又不是因為陳逸紳才去那裏買咖啡的,他隻是一個影響因素而已。”沈知遙瞥過臉,辯解道。
“哦,是嗎?”譚譚也來了興趣,“決定性影響因素?”
“哎呀,不如今天點咖啡外賣好了。”霍燃道。
“點什麼外賣啊,”沈知遙搶過霍燃的手機,“送過來的路上晃悠晃悠,奶泡都給晃沒了。”
“切,借口。”
“我是說真的!”
“那你看我信不信?”
-
喜歡應該就是,在再嘈雜的環境裏,都能一眼就找到他。
推開la vie的玻璃門,沈知遙一眼就望見了陳逸紳。
他正在顧客區巡視,聽見門聲,也看過來。
想要打招呼的衝動,在視線相彙時,又被她強行咽回去。
沈知遙別開視線,徑自走到收銀台:“李央。”
“知遙姐,”李央的視線,反而越過她,落在後麵的譚譚身上,“還是老樣子?”
“嗯。”她點頭。
眼瞼垂下間,沈知遙看到手邊的一盒小熊餅幹。
五六顆為一組,被封在淡藍色的小包裝袋裏。
“這是新品預熱,要不要拿一袋走?”李央把打好的票據遞給她,笑道。
“小熊餅幹嗎?”她淡笑著拿起其中一袋,“草莓味的?”
第一次在後廚見到陳逸紳時,廚房內都是草莓的甜味。
“這一批新品暫時沒有草莓味的,內部試吃時,反響不是特別好。”李央解釋道。
沈知遙若有所思的點頭,又猛地想起什麼似的:“我的手衝咖啡換成拿鐵就好,差價補給我兩根棒棒糖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