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遙用實力, 展現了什麼叫做——高高興興進老板辦公室,腳步虛浮著出來。
不像是轉正的憔悴樣子,說是被打包丟出公司, 也有人信。
“知遙姐,還好嗎?”譚譚擔憂地看著沈知遙,從自己麵前飄過。
雙眼發直的沈知遙, 隻能報以一個即將消散的假笑。
她真的太想回答她想家了。
想趕緊打包,收拾東西滾回家。
“不是說合夥人很帥嗎?”剛提交方案的霍燃, 也來湊熱鬧,“怎麼, 看直眼了?”
“何止,”沈知遙冷笑一聲, 憤恨一拳砸在桌上,“腿也跟著直了,腦子裏的彎彎繞繞都沒了, 一上午的困倦全都消散,包治百病。”
她深吸一口氣,拿起桌上的杯子:“我現在隻想去喝杯水, 壓壓驚。”
“真有這麼恐怖?”好奇心被勾起來,霍燃和譚譚不依不饒, 跟著沈知遙一起挪動,怎麼甩也甩不掉。
實在頭大, 走到茶水間門口,一直低著頭的沈知遙猛地轉身。
她一隻手支在門框,抬起眼,整個人堵在門前:“想看,不如自己去敲門看啊。”
為什麼總是要不斷地提醒她, 剛剛在辦公室裏發生了什麼啊!
畢竟她已經是昨天剛對老板說過,他需要1的,即將下崗的員工。
“害,敲門有什麼意思,聽你講才快樂。”霍燃瘋狂挑眉。
看著昔日好友已經在損友的路上一去不複返,沈知遙悲上心頭,最終卻什麼也沒說。
她將手擺在身後,搖了搖頭。
就差摸摸不存在的胡子。
再轉過身,她發出一聲長歎,將目光放遠。
……落在了咖啡機旁邊的男人身上。
他也正好看向她,白色襯衣挽在手肘。微揚的下巴,好整以暇的姿態,像是寫著——我還需要求1?
尬住。
心裏默數三個數字,麵對陳逸紳似乎將她看穿的目光。腦子又在亂想的沈知遙,腳底立刻塗好油。
譚譚站在她身後,霍燃還沒有完全進門。
剛好有一個人左右的位置,可以讓她側身滑出去。
她隻需要一個優雅的轉身……
“嘿,帥哥!”在身後譚譚一聲元氣滿滿的打招呼中,絕佳計劃已經泡化。
沈知遙試圖打斷:“譚……”
擦過她的肩膀,譚譚巧妙地躲過沈知遙伸出的手。
甚至在熟練地躲避時,用眼神暗示她會幫她搞定眼前這個男人。
“你怎麼來樓上做手衝咖啡了?”這位飄到老板身旁的,年齡最小的實習生,此刻還不知道將要發生什麼。
水已經加熱好,陳逸紳淡笑著將水注入咖啡粉:“要來一杯嗎?”
“□□的帥哥通常都是很貴的,”譚譚做個鬼臉,“我願意把這個珍貴的機會讓給我的姐妹。”
迅速蹭回茶水間門口,她一把抓住沈知遙。
拉著好姐妹往火坑裏跳,譚譚完全沒有察覺到氣氛的異樣,自顧自地說著:“陳店長,你是來我們公司找知遙姐改logo的嗎?”
哪壺不開提哪壺。
“嗯?”被問到的人隻是眉尾輕抬,嗓子飄出一聲單音節。
把滴濾好的咖啡倒進瓷杯,陳逸紳將杯子向她們的方向輕推一下。
雙手自然地抱環,他倚在邊桌旁,完全沒有要主動解釋的樣子。
反而像是在無聲地看好戲。
“咳。”接收到陳逸紳的視線,沈知遙尷尬輕咳。
她現在不想立刻下樓倒拔垂楊柳了。
她想在茶水間裏馬上種一棵柳樹,現場倒拔!
“不是。”在十幾分鍾的哼哼唧唧不開口後,作為事情焦點的人,終於出聲。
茶水間裏其他三雙眼睛,在這兩字的同時,聚集在她身上。
垂下眼切斷陳逸紳的視線,沈知遙伸手又把瓷杯推回去。
“老板做的免費咖啡,還沒轉正的我無福消受。”
霍燃:?
譚譚:?
臥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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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遙今天心情很不好。
在公司提心吊膽待了一整天,麵對陳逸紳時不時出現的臉,喝醉狀態下的再記不住的事情,也全部歸位。
包括那天她是怎麼和她的好姐妹mido,相擁而泣,瘋狂吐槽它主人的。
mido的懷抱很軟,就像夢一樣,讓她死都不想承認。
這一天是六月二十七日。
她這一輩子最想離開快樂地球的日子。
椹南市的晚高峰很堵,機動車道賭,非機動車道更是水泄不通。
好不容易一路鑽縫隙回家,進入地下停車場時,沈知遙的後背幾乎已經濕透。
耳機裏響起電話鈴聲,她不耐煩地接通:“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