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失小電驢的沈知遙, 感覺這個世界都昏暗得看不清她的人生未來了。
沒有小電驢的人生,能叫人生嗎?
她再也不能恣意地在馬路上馳騁,穿梭在車水馬龍間, 讓她的長發被肆意地揚起。
“我不會再快樂了。”茶水間裏,沈知遙抓住要溜走的譚譚,開始今天的第十波悲傷輸出。
“沒事, ”沒能逃脫,作為她的實習生, 譚譚動彈不得。
跟在旁邊的霍燃閉眼,深吸一口氣, 試圖重複第十次安慰。
但這次,譚譚終於已不是躲在正式員工身後的, 小小實習生。她主動承擔起回應的的責任,卻也在同時給霍燃一個堅定的眼神。
讓我來吧,姐姐!讓我來承受!
於是, 在霍燃欣慰的眼神中,麵前的小姑娘表情一變。
在她察覺到不對勁時,譚譚已經反抱回沈知遙, 擰在一起的表情和誇張的動作,如出一轍:“沒事的, 知遙姐。有些失去,是注定的失去。”
她眼神飄忽到窗的方向, 半眯著眼,似乎想要追逐什麼。
但再度歎氣,收起視線,與沈知遙四目相對:“這就是青春吧,知遙姐。”
“呐, ”沈知遙抿唇,抽動著鼻翼,“譚譚,我們可不可以不悲傷。”
譚譚立刻回應:“夏有電驢,遙望天堂。”
居然有人能接上她的梗!
沈知遙狂喜,卻不能喜上表情,依舊佯裝啜泣:“我隻是難過,不能陪電驢一起到老。”
“我懂,沒有人像你一樣疼惜它。”譚譚眼尾都快搭到地底。
她抱住她的手臂收緊,似乎要給她力量:“會有電驢替它愛你。”
差點噴水的霍燃:“……”
瘋了瘋了。
她常常因為過於正常,而顯得格格不入。
在霍燃一隻腳試圖向後溜時,明明和譚譚正抱成一團的沈知遙,還是第一時間敏銳地察覺。
她從譚譚的臂彎中,露出一隻眼睛,似乎還發著凶狠的紅光:“燃燃,你是在試圖孤立我們兩個人嗎?”
憑一己之力,霸淩兩位職場小白,你好狠的心。
“呃……”霍燃尷尬地收回腿。
她撓頭:“偷車賊,你死定了?”
這一聲試探,在說出口的那一秒,霍燃覺得她需要用一生來治愈。
有些東西,原來早已刻在dna裏。
也許是大家都有所耳聞龍同學的名號,茶水間一時陷入沉默。
“……”沈知遙愣住兩秒,又將臉埋進譚譚的臂彎,“她孤立我們實錘了。”
緊抱著譚譚,她仿佛下一秒就要哇哇大哭。
“居然在傷痕文學專場,說出瑪麗蘇的名字。她如此高傲,都不把我們放在眼裏。”
她今日不僅痛失小電驢,還痛失了一位摯友。
“痛心,有些話梗在胸口,有些淚留在眼眶,卻不曾掉落。”譚譚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但她的嘴巴有自己的想法。
她用她的桃花眼,也嗔怪地看向霍燃。
明明隻是兩米的距離,但霍燃覺得,她和她的兩位好朋友,像是隔了兩個宇宙。
那麼遠,卻又那麼近。
在兩雙眼睛的注視下,霍燃深吸一口氣。
好歹也是劉老根大舞台黃金搭檔的其中一員,她不能壞了自己的名號!台上一分鍾,台下十年功,她的爛梗積累也是有時間厚度的!
手中杯子裏的水,開始蕩起陣陣微紋。
下一秒,杯子已經被焦躁地重放在大理石台子上,杯口也跟著濺出一灘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