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深深的談了口氣緩緩道:“你媽媽出事前,我正好在國外,當時做了個心髒搭橋手術,恢複得並不怎麼好,排斥很強烈,一直在國外靜養。我也沒有你的聯係方式,今年回國拖了很多人幫忙才打聽到了你的電話號碼,這都是作孽呀。”
聽完鳳姨的話,李果伊心裏久久不能平靜,有時候知道真相並不比活在假象中輕鬆,事情都過去三年多了,就算現在知道了真相又怎麼樣,去找陳時說明一切嗎?
他已經結婚了,女兒都出生了,事業有成,家庭圓滿,當年的事情大家諱莫如深,再去主動提起,隻會把傷口重新撕開。
從咖啡廳出來,她突然很想去大醉一場,她掏出電話,想了想還是撥給了陸子銘。
他很快就到了,依然是往日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說吧,想去哪兒?小爺我奉陪到底。”
“酒吧!”
“酒吧?你確定?你不是從來不去那種地方的嗎?”陸子銘以為自己聽錯了,一時間有點摸不著頭腦。
“確定,今晚,不醉不歸!”她氣勢洶洶的鑽上副駕駛座,陸子銘看著哭笑不得。
“小心酒後亂性啊,我可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放心,就算亂了也不會要你負責的!”
說實話,她去酒吧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吵雜的音樂震耳欲聾,那種感覺並不好,可是她心裏太亂了,需要找個地方發泄出來。
三杯雞尾酒下肚,她擠過人群跑到舞池中央,學著別人的樣子扭動自己的身軀,不時有人往她旁邊湊,想要和她搭訕,借著跳舞的名義蹭著她的身體。
舞池外的陸子銘看不下去了,也擠了進去,擠到她旁邊護犢子似的把她護在懷裏。
他知道李果伊心情不好,她很少主動麻煩他,隻有在最無助的時候才會向他求救,不知道該說是不幸還是榮幸,隻是當下,他樂在其中。
“子銘,你知道嗎?我今天聽到了一個好消息,我媽,她並沒有卷跑陳家的錢,我媽,她不是別人說的賤女人。”她說著笑了起來,笑著笑著捂著臉蹲到地上大哭起來。
舞池雜亂的人群幾乎要把她湮滅,陸子銘怕她被人踩到,趕緊把她半扶半拽的帶出舞池,帶著她上了天台。
吵雜的音樂被阻隔之後,她的哭聲劃破了城市的夜空,不是壓抑的那種哭,而是放開聲音大哭出來。
陸子銘也不問她怎麼回事,隻是抽著煙安靜的陪在她身邊。
她哭累了,開始控訴起陳時來,把今天鳳姨告訴她的事情一一說給了陸子銘。
“我知道現在說這些沒人相信,但我媽她真的不是那種人!”
“我信你。”陸子銘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李果伊愣住了,她原本隻是想找個人傾訴,不管別人相不相信,她隻是想把真相說出來。
可是陸子銘居然就這樣無條件的相信她了,反倒像是突然打亂了她的節奏。
“要是陳時能有有你一半相信我就好了。”她慘兮兮的說道。
“也許他心裏是相信你的,隻是嘴硬而已。”陸子銘笑,笑中帶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