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言楚是不大喜歡孩子的,尤其當她看見言楚將思守抱在懷中的時候,她覺得,言楚肯定有病。
他的黑眸幽幽的看著趙六月,仿佛能猜透她內心的想法似得,語氣略顯得冰冷:“好好上藥。”
趙六月握緊雙手,看在孩子的份上,她不和言楚斤斤計較。
孩子倒是很乖巧,窩在言楚的懷中,抓著他的衣服,睜著無辜又清澈的雙眼看著他,喊道:“哥哥長得真好看。”
“唔,來,哥哥給你講小白兔的故事……”
趙六月從來不記得言楚會講故事,更別說哄孩子的故事了。
所以她以為他隻是開玩笑,沒想到,居然一本正經的說了起來。
“從前,有隻小白兔,又聰明,又可愛,隻是,有些笨。”
“既然聰明,為什麼又笨呢?”孩子仰著頭看著言楚。
言楚笑了笑,刮刮他的鼻子:“當然有又聰明又笨的人了,比如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你說笨不笨。”
孩子想了想,點點頭。
趙六月總覺得言楚在借著故事說自己,又想起昨天晚上的事,總覺得很不爽。
換完藥後,轉身就走了。
回到護士站,不料,言楚抱著孩子走了出來,拍了拍護士站的台子,語氣冰冷:“喂,你不要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啊,我的一百二呢?”
趙六月昨天吃完烤串就去顧望湘的房間睡了,早上也是匆匆起來,哪裏有機會去取錢?
她抿著唇,把僅有的一百塊都給了言楚:“欠你二十,下午還。”
言楚把一百塊接了過來,剛要放進口袋裏,就聽到身後傳來一句:“周鈺,是你嗎?”
言楚轉身望去,看見寧逸穿著病號服站在他的身後。
他下意識的把孩子放到了趙六月的手裏,走到她的跟前,問道:“怎麼出來了?”
“我想你了。”寧逸笑著,笑容甜美大方,如若她四肢健全,如果她沒有失明,趙六月覺得,應該沒有人會拒絕這樣的女人。
她是個很直接的人,喜歡言楚,從來不會藏著掖著,就像現在這樣,心裏想了,嘴裏也會說出來。
隻是當著趙六月的麵,讓她覺得有些難受。
言楚長歎一聲,說:“我送你回病房吧,這天一天天冷了。”
寧逸摸著肚子,笑著說:“你說,什麼時候才會有消息。”
寧逸的笑,讓趙六月覺得無比的惡心。
即便她清楚,這個孩子是言楚主動要給寧逸的,可是她還是遏製不住對寧逸的厭惡。
她抱著孩子,隻能轉身離去。
不料,寧逸突然喊道:“是六月吧,我的藥可以請你幫忙換一下嗎?”
趙六月忍住了所有的情緒,壓低嗓音說:“好,我馬上就來。”
將孩子送回病房後,趙六月從護士站整理好了藥品去給寧逸換藥。
走到病房門前時,她聽見寧逸說:“言楚,如果我懷孕了,你會給我一個家嗎?”
家?
她曾經也想要一個家,可是家對她而言,實在太過遙遠了。
微微垂下眼眸,掩蓋住內心的那份痛楚和不安。
言楚沒有言楚,站在一旁,慵懶的靠著,雙手攏起,點燃了香煙。
寧逸聞到了煙味,微微皺著眉頭:“言楚,你能不能別抽煙?”
“你知道的,我的習慣,改不了。”言楚抽了一口,將煙霧吐出來後,說:“阿寧,我知道寧遠的死給你很大的打擊,我也說過,如果你受傷,我會照顧你一輩子,但這個和家不是一個概念,我可以照顧你一輩子,但我不能給你一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