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怕我?雖然是疑問,語氣卻是百分百的確定,臉上依然是那副邪邪的笑,帶著狂傲,很不可一世,習慣性的挑著眉毛,往上的眼角即使不笑仍是那麼勾人。這就是墨非。
雖然被說中了,可還是不想承認,依藍強作鎮定的笑笑:我有怕你的必要嗎?你以為我還是不解人事的小女孩嗎?
墨輕晃著手中的酒杯,看著那金黃色的液體形成一圈圈美麗的漣漪,口中含著酒沒有立即喝下:怕陷落,怕受傷。音量不大不小正好可以讓藍聽見,象是自言自語卻更象是故意說給藍聽的,而他眼中的一閃而過的光芒也泄漏了他是確定藍能聽到他的話。
再次被擊中要害,藍不得不承認墨是不同的,有著他的魅力,不然整個公司的女同事怎會都對他言聽計從呢,再怎麼否認,也不能騙自己,曾經的心動又被撩撥起來,讓他進公司的是自己,這是錯還是對?一口喝盡杯中的酒:我先回去了,你慢慢喝吧。說的越多隻是更暴露自己。
酒是要慢慢品的,你知不知道你很浪費?來,把酒含在口中讓它慢慢繞過舌尖,試試看。墨把自己的酒杯塞進藍的手中,對於藍剛才的話象是沒有聽到。這是墨的自負,習慣性地聽到自己想聽的話,自動把不想聽的過濾。
看著手中的酒杯,藍有些緩不過神來,他知道他在做什麼嗎?還是他根本是故意的,今天是他拉自己來這個名為墮落天使的酒吧,他從來就是這樣,根本不把別人的拒絕當回事,隻是做著自己喜歡的事,也因為沒有人真正能拒絕他吧,自己不也如此嗎?
發什麼呆?想象和我接吻嗎?墨看看酒杯又看看藍的唇:先試一下間接的吻吧,慢慢來才好,象酒一樣越久越醇。墨笑嘻嘻地一副很皮的樣子。
本來已經碰到杯緣的唇在聽到墨的話以後迅速遠離,看到墨那眼神,藍不知道墨的話中有幾分真意,好象從來沒有人能真正走進他的內心,曾經的那個女孩有嗎?畢竟他為了她付出那麼多,他現在這樣是因為她嗎?
墨看著藍一動不動,慢慢湊近藍的臉,近得都可以數清對方的睫毛有幾根:怕了?不是說不怕嗎?墨故意用低沉的聲音輕柔的訴說。
藍有種象在做夢的感覺,而墨口中的酒氣伴著溫度輕輕撫上藍的麵容,象是情人的撫mo,是醉了還是在夢中,藍已經忘了自己身在何方了。
就在墨要吻上藍的唇時,藍象是終於清醒過來,看著眼前放大的笑臉,藍嚇了一跳,出於本能往後退了一大步:你想做什麼?藍說話時有些喘,象是剛跑完800米一樣。
哎!墨大大的歎了一口氣,並拿過藍手上的酒杯喝了一口,臉上失望的表情是那麼真:你怎麼不多發一會呆?墨的語氣裏充滿哀怨:差一秒我就可以吻到了,鬱悶。又喝了一口酒,好象真的很遺憾:你要賠償我的心靈損失。
藍詫異地看著墨的變化,從邪惡到狂妄到調皮到現在的哀怨和耍賴,這算變臉嗎?現在不得不承認從來不認識他,以前總是有那麼一絲的希冀也破滅了:你怎麼不去演電視呢?長相和演技都不缺啊。藍故意回以很誇張的表情。
真沒同情心,女人就是狠。聽著墨的話藍的心裏又想到以前,是被傷的感概還是隨口說說呢?象是配合著話語,墨開始灌酒。
是誰說我浪費的?藍邊說邊搶下墨的酒杯,並喝盡杯中的酒,同時不準服務員再倒酒。
女人也真好騙,同情心是你的致命傷,怕痛的話學聰明點。剛才那悲傷象是曇花一現,要不是口中的酒液,藍真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不知道是生自己的氣還是生墨的氣,藍一句話也不說,拿了包頭也不回的衝出酒吧。眼中有些濕意,卻倔強沒有讓它溢出眼眶。
墨眼尖地看到了那反光,但還是什麼也沒說,隻是繼續喝著酒,好象他的眼中再也放不下其他。但是他的沉默和剛才是截然不同。微揚的唇角帶著淡淡的諷。
是緣分
是命運
還是注定
以為不會再有任何交集
卻又偏偏見麵
自己為什麼要給他機會
是心中的那份眷戀嗎
他的選擇還沒有將自己傷夠嗎
一路狂奔回家,沒有任何停歇,關上門再也沒有力氣隻能緊貼著門慢慢滑坐在地上,感覺淚水的肆意,藍仰著頭想讓淚水留在眼眶,可還是順著眼角不斷滑下,哭完了反而象是放鬆了,眉角染上淡淡的笑,自己的選擇為什麼要去難過,早該想到的不是嗎?
翻開日記看著那些文字:
清風撫綠竹
薰香繞鼻間
月下比詩詞
酌酒論英雄
前兩句是藍的風景,後兩句是墨的氣勢,總是那麼和諧,象是出自一人之手,就因為如此才會慢慢沉淪。
你我愛戲詩
偶爾也補詞
初日暖人心
晨星引天明
那一字一字一句一句,總是不自覺地扣住藍的心,其實都是那麼隨意,沒有任何的壓韻。那時並不知道他叫墨非,因為從來沒想過要問他的姓名,隻是網上的一個聊友,也是最喜歡的那一個,知道這個時代網戀並不稀奇,沒有刻意想去追求那種浪漫,可是漸深的思念說明了一切。
就在那一天,藍隻是開玩笑的說喜歡墨,而墨向來也習慣,墨說一直喜歡藍的,藍是那麼開心,以為墨和自己一樣,於是藍不顧一切說愛墨,可是墨沉默了半天,卻隻有一句話,他愛上了另一個網友,並且要在不久她生日時去看她。
是幹脆還是自尊還是不想看到喜歡的人愛著別人,藍也隻有一句,我想我該消失了,祝你幸福。
痛並不是那麼容易消失的,因為沒有開始也就沒有結束,隻有單戀,不過藍最慶幸的是是自己看過墨,而墨並沒有看過自己,因為一直太喜歡墨而不敢讓他看自己,是太在意了對自己的容貌沒有了自信,而墨卻總是帶著一股傲。
一年半的時間讓自己去沉靜,終於可以不再時時想起墨,就算偶爾想起也不會再痛,看到日記中的文字也隻剩下快樂,相信墨和那個女孩現在正幸福著吧。藍總喜歡在下雨的午後泡上一杯茶,拿著一本小說坐在窗台旁,看看小說再數數玻璃窗上水滴,就這樣一個下午很快過去。
沒有刻意的去尋找,是心中仍殘留的那一抹影子嗎?他長得什麼樣子,隻見過一次,早已模糊,為何不願去找個人來陪伴,在別人問時有意無意總把墨的特質拿出來溫習,或許已經忘卻心動的感覺,沒有一個人可以真正觸及到,一個人是很好,很輕鬆的感覺,可偶爾也有空虛寂寞的時刻,尤其是看到朋友同事成雙成對的出去玩的時候。
那一天桌上的簡曆,隻是習慣性地仔細翻閱,那一張眼角帶著放肆笑意的照片一下子扣住了藍的心,是他,那個戲詩補詞的男孩,怎麼會這麼巧,一直平靜的心這下怎麼也靜下不來了,知道他是優秀的,可是見麵好嗎?是想真實的見他一麵還是想再給自己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