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要真的親, 就是碰一碰他的皮膚就好。
他想碰一碰韓晨。
但是沒成功，韓晨移開了眼, 抬眸目不斜視。
季玉失落的縮在韓晨的頸兒彎處，不敢再亂動了。
是……還在怪他麼？
alpha的手臂結實又有力量，抱著他下樓走路的時候很穩。
“韓晨。”季玉輕聲開口。
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叫他一聲。
“……嗯。”
能感受到alph胸腔的輕輕顫動，但是韓晨不再看他了。
側臉顯得很冷漠。
季玉沒由來的心涼。
或許……韓晨根本沒有原諒他。
普通病房仍然需要人看護，季勝凡給季玉雇傭了最好的看護，但是後者的目光始終落在韓晨身上。
期待又奢望。
他不想別的人看護，他隻想韓晨。
可這是不可能的。
季勝凡走後，韓晨留下來照例詢問, “晚餐想吃什麼？”
很輕柔, 但是也聽不出什麼格外的關心情緒。
季玉眼睛紅了紅，聲音小又委屈，“南瓜粥。”
“好。”
韓晨撂下一句, 就轉身走開了。
醫院裏有專門為季玉開的食堂, 廚師就是韓晨。
看著alpha離開的背影, 季玉想拽住對方衣角, 不讓他離開，但是又不敢。
拽住了，能說什麼呢？
說對不起麼？說他不是故意不告訴他的……可是，他就是故意的。
之前是不肯承認自己想留下奶糕, 死要麵子, 後來是不敢告訴他自己留下了奶糕，怕奶糕出什麼事了韓晨會怪自己。
所以……這根本無法解釋。
他隻能祈求韓晨還對他有一點點的感情，能讓他死乞白賴的將人拴在身邊。
-
晚餐過後，季玉小心翼翼問韓晨, “明天……你能早點來麼？”
“……”
“我想早一點見到你。”
“……”韓晨：“看情況吧。”
走出醫院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韓晨裹了裹身上的黑色風衣，向車那邊走去。
打開車門的那一霎，韓晨抬眸向上望了望。
模糊中，能看到醫院頂層中間窗戶上的一個小小人影。
omega把手貼在窗戶上，癡癡的看他。
似乎沒想到韓晨會望過來，季玉直接呆住了。
等韓晨進了車裏，看不見影子了，季玉才緩過神來。
剛才應該打個招呼，衝他擺擺手的。
季玉咬了咬唇，有點後悔。
“季先生，您怎麼能貼著窗口呢？外麵很涼的。”
季玉坐下來，平躺在床上。
盯了天花板一會兒後，他摸摸肚子，“奶糕~你說爸爸會原諒我麼？”
自是沒什麼回應的。
季玉也知道，所以沒想了多久就暈乎乎的在床上睡過去了。
一想到醒來可能就會見到韓晨，季玉入睡的嘴角都是微彎，帶著點笑意的。
車上。
韓晨接到陸澄打來的電話。
“臥槽！他真沒把孩子打掉？”陸澄到現在還不敢相信，這幾天他都跟著蘇氏團隊那些人在外地拓展業務，然後再把情況彙報給韓晨，忙的不行。
剛得到消息沒幾個小時，得空就給韓晨打過來了。
“……是。”韓晨深吸了口氣，下意識的握緊了下手裏的方向盤，“沒錯。”
“那……那這怎麼辦？你們怎麼辦？”
怎麼辦？
韓晨緩緩停下車，垂了垂眼皮，眸深而黑，嗓音沙啞，“不知道。”
如果奶糕順利生下來，他跟季玉這輩子都會有個牽扯了。
不管他們自己願不願意。
一開始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韓晨覺得自己可能瘋了，都出現了幻覺，季玉怎麼可能還懷著奶糕？
但是在看到對方掛著呼吸機躺在護理室的時候，那點驚喜和激動又都沒了，滿滿都是擔心和不安。
所以他一直在門口看著，看著人安全的醒過來才算是鬆了口氣。
可是醒過來之後呢？他們要怎麼麵對現在這種情況？
要因為奶糕把季玉綁在身邊一輩子麼？他……真的想一輩子麼？
“要不然我覺得你兩和好得了？”陸澄聽見韓晨良久的沉默後道：“他崽兒都給你生了你還想怎樣？”
“我跟你講，我媽跟我說過，如果一個omega願意給一個alpha生崽兒，那是真的愛他，崽兒這種東西不是很好生的，我跟你講，九死一生啊。”
韓晨攥緊了手機，“有那麼嚴重麼？”
“那當然，我沒跟你講過麼？我媽生我的時候，就是難產，差點沒了。”
“……”
“而且季玉還幫你擺脫了你爸媽不是麼？我看是真心的，那個時候他不是還在治療呢麼？然後還擔心你的事兒，兩頭跑的，多不容易啊。”
“還花了那麼多錢……”
說到這兒，陸澄忽然愣住，“給錢，給睡，還給生崽兒……嘖，韓晨，我感覺你的人生就要走向巔峰了呀！”
“……”
韓晨掛掉電話，把手機扔了出去。
-
季玉那一晚睡的很不安穩，這是主治醫生告訴韓晨的。
他本來是端著水壺準備下去打水，半路被醫生截了下來。
“因為他現在的這種特殊情況，我希望您能陪在他身邊，當然最好是一直陪著，工作什麼的希望您能暫時放下。”
主治醫生一邊跟門後麵的季玉對詞兒一邊跟韓晨道：“額……您也知道，現在季先生體內的omega信息素還不穩定，孕期的omega是極需要alpha信息素撫慰的，唔……您家這位之前又極度缺少，所以……哦……所以就是這樣？”
韓晨抬抬眸，“您是想說……我需要從早到晚都陪著他？”
季玉在後麵瘋狂點頭。
“對對對，你說的很對，就是這樣。” 主治醫師跟著瘋狂點頭。
韓晨：“……”
眼看著麵前人目光飄忽，直看向身後，韓晨也順著轉過身，正好到一片倉惶躲起來的白色病號服衣角。
韓晨看了一會兒，隨後轉頭，對醫生道：“我知道了。”
“我會試著協調一下看看的，這些日子麻煩您了醫生。”
“不麻煩不麻煩，你來了就好來了就好，哈哈。”
韓晨打水回來的時候，季玉正在床上解上衣。
軟白的肩膀露了出來，還因為害羞而泛著點粉色。
“啊。”
季玉看見韓晨，故作驚訝的叫了一聲，立刻攏了攏衣服，過後又覺得攏的太多，悄悄扒拉著推開了點。
韓晨把水放到一旁的桌子上，還沒等他開口問，季玉先搶話道：“韓晨……那個醫生說……你可能要咬我一口，給我點你的信息素。”
“奶糕他……他又有點不乖，鬧騰的我疼。”
說完，季玉咬唇，卷而翹的眼睫閃著，像是在等著判決。
韓晨皺皺眉，走過去，“疼的嚴重麼？”
醫生不是說已經大好了麼，怎麼還會……
“不嚴重。”季玉擺擺手，“沒什麼大事，奶糕也很好，就是……就是……我有點難受。”
“你就……你就那天抱了我一下，之後，你就沒靠近過我了，我……”
季玉眼尾耷下來，眼睛變得濕漉漉的。
韓晨看見他頭也低了下來。
像是被遺棄的小孤兒。
“我想你，我真的很想你……”季玉有點崩潰，天知道他現在這個樣子有多不安和焦慮。
他的alpha就在身邊，他還揣著他的崽兒，但是他卻從他的身上得不到任何的撫慰，一個輕吻都是一種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