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崔磊磊正對上許聰聰的眼。

原本該帶著些風流倜儻韻味的桃花眼一沉,讓人猛然間便感受到陰森陰鷙的恨。尤其細細看過去,許聰聰的雙眸布滿了紅血絲,宛若走火入魔的魔王,陰鷙狠厲氣息也就越發濃鬱了些。

以致於屋內的氣氛都緊張了起來。

崔磊磊撓撓頭,盯他兩秒,最後敗下陣來,直白問:“能直說嗎?”他發誓除了臆想的大男主之路外,沒有半點添油加醋的,嚴格按著小說介紹訴說許家的嘈心事。

許聰聰聽得耳畔傳來的催促,咬牙切齒的開口:“小說形容的挺對的。我就隨意試探了一句查賬,那些職業經理人就一臉阿鬥看著我。甚至有些人因此都對我爺爺不滿,認為他唯血統論,隔輩親,指定我繼承是老年癡呆1

一想到自己捏著鼻子回燕城回許家的原因,一想到臥病休養的爺爺因為他被人這麼汙蔑,許聰聰手捏著咯咯作響,麵色驟然陰沉似墨:“不爭饅頭我也要爭口氣。”

“這麼嚴重了?”崔磊磊聞言一個哆嗦,掐指算劇情的時間點,不由心慌。

作為惡毒反派,崔磊磊智商不夠家世湊爸媽添加助力。

因此他才能夠跟沈謙為主的主角團鬥了整整五年,比打不死的小強生命力還強悍。

“所以這回我也是借著打探a總的消息回海城搬救兵。”許聰聰看著崔磊磊緊張的表情,忙不迭的開口安撫,也是在自我寬慰:“放心,其實許家目前不算嚴重,就許錚錚瞎蹦躂想要奪權而已,還沒有小說形容那樣的陰、陽合同,逼良為、娼等等。所以也很好解決,我大舅二舅哪一個舅舅都不是好惹的。”

傲然著自己的身家背景,許聰聰帶著魚死網破的決然,一字一頓:“再說了,我完全能夠以繼承人的身份拿到合同和賬本直接奔稅務局實名舉報,一口氣把許家捅出個窟窿來。我寧可充公捐了也絕對不留給那些個雜種1

這聲帶著前所未有的決然,回蕩在整個書房上空,久久不曾散去。

崔磊磊看著麵色冷峻,仿若一夜之間就成長蛻變起來的好友,沉思了半晌,附和道:“這算下下策吧。你當務之急還是先注意許伯伯的身體。整個許家亂起來就是從他生病開始暴露出來的。”

頓了頓,崔磊磊小心翼翼的看著怒火燃燒的發小,輕聲:“他雖然私生活是挺渣的,可他也有風度,沒那麼喪心病狂的,否則我爸爸都不會讓我跟你玩。”

說完自己盡可能客觀的看法後,崔磊磊不安的看著許聰聰。捫心而論,他還是知道好朋友是渴望父愛,渴望家庭溫暖的。而許伯伯吧,對許聰聰也是盡到了一個父親的職責。但沒有做好一個丈夫。

所以許家的家庭關係,真的亂。

“放心,我最近開始看宮鬥片和警匪片了。不長智商,我也會多學些套路。”許聰聰迎著崔磊磊擔憂的眼神,緩緩籲出一口氣,輕描淡寫的開口:“那個渣男私生活敗壞,也隻有我這個正兒八經的婚生子說得。其他人還不配。靠著渣男的錢過得富貴體麵的,反過來倒打一耙,我連徐阿姨的母愛都不給許錚錚留1

帶著決然的狠厲,許聰聰眼裏帶著些火焰。

自打媽媽因病早逝後,他雖然被接回黎家,可八卦小報卻沒有地域局限性,因此許渣男的風流韻事無處不在。在日複一日的指指點點下,他許聰聰除了爺爺外對許家的一切充滿了憎恨,包括他曾經崇拜過的爸爸。

但不得不說的的確確徐阿姨伏低做小了十幾年。他也是因此羨慕許錚錚,外加知道徐阿姨的悲慘遭遇後,才點頭讓許錚錚進許家的門。畢竟徐阿姨也不是破壞婚姻的小三,畢竟許家也有培養孤兒的慣例。

但萬萬沒想到培養出一條白眼狼來。

越想許聰聰眼裏燃燒的火焰越盛:“要不是怕勾起徐阿姨的傷心事,我直接一個親子鑒定就把許錚錚掃地出門了。”

本有些焦慮不安的崔磊磊聽到這話,倏忽間一笑。

他就說嘛,他的發小其實也沒有那麼陰沉沉的像個惡毒反派,反而有點像榴蓮。看起來渾身布滿了棱角,犀利的紮人。哪怕剝開果殼後,味道都有些衝。可榴蓮肉還是香香的。是當之無愧的水果之王,是心地善良的太子爺。

似乎能嗅著榴蓮香,崔磊磊美滋滋的抬手拍拍許聰聰的肩膀,寬慰道:“不生氣。要是我們實在搞不定的話,按著計劃跟大哥說1

“嗯,眼下重要的還是你崔家。現如今也五月份了,一晃就放假了。”許聰聰享受著肩膀傳來哥們安撫的力量,隻覺得自己抓住了麵對殘酷現實的勇氣,能夠客觀冷靜的分析:“且我總覺得郵寄親子鑒定的主使者背後有陰謀。我們提前告訴崔大哥,反倒是能夠掌握主動權。”

崔磊磊頹然的摸摸腦袋,把營業執照複印件翻來覆去的看了又看,“都說旁觀者清埃經過狗仔王這麼一調查,好像就出現很多不合邏輯的地方。”

“嗯。”

摸著腦袋憂愁的哥倆重新把狗仔王叫進了小書房,許聰聰搶在崔磊磊開口吩咐道:“先詳詳細細調查a總,收集他的消息。其他三個沈謙也調查,最好拿到他們的頭發。我要做親子鑒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