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的光芒來襲, 比夏日驕陽還刺眼,但狗仔王卻是連眼睛都沒眨一下,依舊笑著開口:“警察同誌, 我就一中介, 給中老年人介紹點副業,怎麼了?是他們衛生打掃的不幹淨?”
在審訊室隔壁的小白聞言, 嘴角忍不住躊躇了兩下。捫心而論,狗仔王的下屬, 那些叔叔阿姨們辦事是真心勤快, 手腳麻利的, 除了打聽a總是否打遊戲外,嘴巴也嚴, 不跟其他中老年人一樣愛好八卦。
但這些優點,也是建立在清潔工是真清潔工的基礎上。
內心感慨著, 小白盯著談笑風生的狗仔王,眉頭微微一簇。他也涉獵過犯罪心理學和微表情分析。審訊室內一般有個小台燈,也被戲謔成小太陽, 光線極強,能夠清晰的將犯罪嫌疑人臉上的表情照耀的清清楚楚,讓人的微表情, 比如眼珠的轉動方向、嘴角上翹的弧度, 都在警察麵前無可躲藏。
讓警察能夠順著這些蛛絲馬跡,攻破犯罪嫌疑人的心理防線。
然而都快半小時了,狗仔王也不愧是大名鼎鼎的遊走燕城豪門的掮客, 幹販賣消息的頭號人物,心理素質超高。所有表情都幾乎與人被請到警局時一模一樣。問什麼答什麼,老老實實, 滔滔不絕,但半句有用的消息都沒有。全都廢話!
“a總,恐怕要請心理專家出馬了。”耗費了整整一個小時,也沒有得到有用的消息後,小白硬著頭皮朝沈謙彙報,“是個硬茬。竊密罪都無法讓人有任何的恐慌表情。真督促警方查賬的話,若是牽涉出崔家小少爺他們,也就把事情鬧大了。”
收到回複的沈謙抬眸看著窗外冉冉升起的朝陽,沉默了一秒,開口:“按著規定,一共有48個小時的時間。先……”
回想著自己聽聞過的消息,沈謙舌尖轉了轉,緩慢而又篤定開口:“先晾他36個小時。吩咐我們的技術員仔細調查,看看他們除了崔磊磊和許聰聰的單子,還有沒有收了其他人的錢查我的個人隱私。若是有,鬧大吧。”
一字一頓說完,沈謙表情都肅穆了些,不容置喙命令道:“跟警局那邊也說清楚了,我帶著科研成果來燕城,不是來做慈善的。”
“也不是傻的,狗仔王的名號背後是誰支撐,我也有數。仔細審和不仔細的區別,不用我教他們吧?”
帶著一絲嘲諷說完後,沈謙掛斷了電話,又仔仔細細回憶了一番過往,手不自禁屈指在桌案上敲了敲,劍眉緊緊擰成了川。
他莫名的有種強烈的預感,要順著這詭異的“拔頭發紮小辮”一事追查下去,追查個清清楚楚,徹徹底底。
與此同時小白有些奇怪的眨眨眼。
他們a總向來講究兵貴神速,快刀斬亂麻。更別提眼前的情況了,要知道老話說的好——強龍不壓地頭蛇,若是給狗仔王36個小時,相關的消息肯定傳瘋了。首當其衝的,狗仔王背後的許家就得來說情,沒準還得帶著親家——海城黎家家主一起來。
黎家家主夫人是沈家旁支,這夫婦兩難得幫過沈琮的。
活在世俗,這些人情關係就不得不考慮。
或者說a總發現了什麼陰謀要引君入甕,才忽然間要“審”狗仔王,還奇奇怪怪的盯著頭發?
就在小白思緒萬千時,許家的繼承人許聰聰煩躁無比的睜開眼。因為他不是自己主動醒的,是被損友放狗給踩醒的。
當睜眼的那一瞬間,許聰聰看著映入眼簾標準的“藍眼三火”的狗孫子,氣得扭頭,拉了拉被子,腦袋往裏縮:“別吵,信不信我把你燉了。”
崔磊磊見狀迫不及待自己跳上床掀許聰聰被子,“趕緊起來,我爸遛狗都遛回來了。今天你畢業典禮,我也還得回學校拍照請客呢!造型師都來了!事情一大堆!”
狗孫子在一旁汪汪叫的配合,叼著被子往床下走。
許聰聰使勁拽著被子,一臉要繼續跟大床相親相愛的模樣。
崔磊磊上手拉,催促道:“忙完畢業的事情,咱們徹底就要忙飛機的事情了!”
一聽到這關係崔磊磊生死存亡的問題,許聰聰一個鯉魚打挺,直接爬了起來,急忙問道:“你昨晚鋪墊怎麼樣了?”
“別提了,我爸一點都不開竅,不過我哥說了……”崔磊磊跟人一起洗漱,順帶分享了自家大哥時髦的主意。
要知道他差點都憋壞了。哥哥雖然靠譜,但是個社畜,每一分每一秒都好像有公事要忙,都沒有太多時間聽他絮絮叨叨吐槽了。現在他終於可以邊吐槽邊小小的哀怨一下了,“我的頭發啊!要是能取唾液或者抽血也成,怎麼就盯著我的頭發薅呢?”
頓了頓,崔磊磊聲音壓低,扭頭瞥了眼在外蹦躂的狗孫子,低聲:“你沒看見我爸薅狗孫子的狗毛的手法,那個犀利的。昨晚給我洗頭也不像小時候那樣溫柔了,跟洗狗頭一樣!”
許聰聰斜睨了眼倒精油護發的崔磊磊,直接把人精油搶了下來,火急火燎:“那你還抹精油?大哥不是吩咐了要清爽一點,免得護發素香氣影響了你的頭發樣本。”
崔磊磊哀怨:“我一覺醒來就已經拔掉今天三十根的份例了,還喝了一碗黑芝麻!現在隻是補一補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