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暖已經事先和白萱約好了,知道丁知寧不喜歡出門,於是這天早上許暖早早就去接她,到了那邊,丁知寧還在睡,是張海濤出來開門的。

張海濤身上很隨意地套著件白色棉質背心,底下是一條短款,趿著雙拖鞋,頭發淩亂,看樣子是剛睡醒。

許暖有些尷尬,“知寧起來了嗎?”

“還在睡,我去叫她。”

被張海濤從被窩裏挖出來,丁知寧還有些不高興,伸手繞上他的脖子,翻身跨坐到他身上,伸手就要脫他的衣服。

張海濤連忙按住她的手,“別鬧,暖暖來了。”

暖暖?

丁知寧有些不悅地噘了下嘴,“她來幹什麼?”

“帶你去看醫生。”

丁知寧暗暗歎了一口氣,不過還是從床上爬起來了。

許暖坐在客廳裏等了一會兒丁知寧才出來,期間張海濤已經給她倒了一杯茶,許暖坐在那邊和他閑聊了幾句。

昨天晚上張美玉才和許暖通過電話,張美玉先是問了一下張海濤的近況,然後又問她張海濤是不是又和丁知寧在一起了,許暖就實話實說了。

張美玉聽了不覺有些擔心,“……其實我一點都不喜歡那個丁知寧,而且你爸也看不上海濤,所以你幫我勸勸海濤,讓他和知寧分手吧?”

“……我覺得潔梅挺不錯的,那孩子性格活潑,海濤又悶,兩人倒是挺配,而且她也是農村出來的,跟我們門當戶對!”

“你可別說啊,這門當戶對還是挺重要的,像丁知寧那種嬌小姐,海濤根本就養不起,更別說你爸和錢玉珍的為人你也很清楚,海濤要是真的娶了丁知寧,一定會被他們欺負死的!”

總之,張美玉說了很多,就是希望許暖能勸勸張海濤,讓張海濤和丁知寧分手,許暖自然不會答應——這是別人的人生,她無權幹涉。

不過,許暖還是說了張美玉的關心,“……美玉阿姨說她給你打電話,你經常都不接,到底怎麼回事?”

“我忙。”

“再怎麼忙接個電話的時間總有吧?”

張海濤捏著杯子,也不說話,許暖暗暗歎了一口氣,還是那些話,“海濤哥,美玉阿姨年紀也大了,你就不要讓她操心了!”

“她隻是關心你,想和你說說話,你怎麼可以連她的電話也不接?”

張海濤悶悶地哼了聲,“她每次給我打電話說的都是那些話,我都聽煩了,有什麼好說的!”

“可再怎麼樣,她也是你媽,她隻是想聽聽你的聲音而已,你要是老不接她電話,她會擔心的。”

“她擔心什麼,不就擔心我會和知寧在一起嗎?”張海濤冷笑,“可我偏要和知寧在一起,我不但要和她在一起,我還要和她結婚!”

丁知寧正好換好衣服出來,打開門就聽到這番話,看著張海濤透著堅毅的側臉,丁知寧心中一片感動。

她也知道,發生這種事,自己在世人眼中就是髒的,再也沒有人願意娶她了,可是張海濤卻說要和她結婚。

那一刻,她心中柔軟得一塌糊塗,覺得為了這個男人自己連命都可以不要了。

到了白萱家,有一個助理模樣的人把她們領到白萱的診療室,白萱正坐在一張桌子後麵翻一本厚厚的書,戴著個眼睛,很認真的樣子。

挺久沒見,她好像又胖了一點,不過是那張很健康的豐腴,而不是病態的胖,精神也很好。

她身上有一種很自然的感染力和親和力,可以讓身邊的人不自覺地放下心來,看到她,丁知寧也沒了之前的忐忑,心裏有種莫名其妙的踏實感。

坐下來喝了一杯茶,閑聊了幾句,白萱就開始給丁知寧做診療了,許暖被白萱的助理帶到旁邊的休息室等。

助理給她泡了一壺玫瑰花茶後就出去了,許暖一個人坐在那邊看書,她大學的時候看過挺多心理學方麵的書,這會兒看到書架上有挺多這方麵的書籍,於是就去找了一本。

看了一下,才發現很多書是白萱自己寫的,還有她和別人合作編輯的書,她挑了一本稍微輕鬆的,然後坐在沙發上讀了起來。

時間過得很快,已經是春末夏初,天氣一天比一天溫暖,或者說是炎熱,陽光也很好。

此刻,陽光從窗戶照進來,一室明亮,許暖坐在沙發上隨意地翻著書,感覺還挺愜意的。

突然,有什麼東西從敞開的窗戶裏跳了進來,然後“喵”地一聲又跳下窗台。

許暖嚇了一跳,轉頭,就看到一隻渾身雪白的貓踱著高雅的步伐在地板上走來走去,那模樣,仿佛它就是這個房間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