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入了房門,秦朗之一改在下人麵前高冷的姿態,低聲對葉唯清說:“幫我更衣,好不好?”
“把你的大丫鬟支走,就是為了讓我伺候你?”
“她們笨手笨腳的,哪有你懂我的意思。”
許彥河哭笑不得,國公府的丫鬟哪個不是經過各種訓練的?說人家笨手笨腳,他還真好意思說出口。
許彥河無奈地搖搖頭,去秦朗之的衣櫃裏找出一套常服,說:“穿這件?”
秦朗之壓根沒看那衣裳,隻是盯著葉唯清的臉,說:“可以。”
恐怕他手裏拿的是個乞丐服,他也會甘之如飴地換上。
許彥河上前將衣衫整理好,秦朗之垂眸看他,接著輕輕將人環住了。
“你這樣我沒法行動了。”許彥河悶聲說。
“讓我抱一下。我總覺得這是幻覺,像回到了幾年前。”秦朗之聲音裏的溫柔仿佛要滴出水來,要是讓別人聽見了,斷然不會相信這是紈絝的世子爺說出來的話。
許彥河任由他抱著。
將近四年了,重回國公府,他不是感慨。
猶記得初入二世鏡的時候,他一個現代人與大夏國的環境格格不入,不知受了多少委屈。那時候他風餐露宿,一路上京城,還要擔心路上的劫匪和野獸。苦苦煎熬了五個月,他以為最大的苦處不過如此了。
可後來秦朗之娶妻,他才知道,皮肉之苦算不得什麼,再餓再累,他至少心裏是充實的,能枕著硬石頭、墊著草席一樣睡得很沉。可這兩年在書院裏,錦衣玉食無法讓他開心。
一幅魂被秦朗之挖走了一半,剩下的一半空蕩蕩的,在這世上漂泊,僅憑著對紀越白的信任,他撐到了現在。
許彥河再也不想嚐試那種感覺了。
兩人也不知擁抱了多久,外麵大丫鬟來稟告,說王爺已經回府,王妃吩咐請世子爺和葉先生共進晚餐。
兩人定了定神,秦朗之拉著葉唯清的手,說:“走吧,兵來將擋。”
許彥河被他正義淩然的樣子給逗樂了,說:“王爺王妃明明很和藹,怎麼就被你比喻成‘兵’了?”
秦朗之也笑了笑,知道這是葉唯清故意逗他,又握緊了他的手。
兩人並肩而出,夕陽灑在院子裏,將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他們一路相攜而走,一路的下人都不敢跟的太近,怕驚擾了這份祥和。
到了後院,王爺和王妃已經擺好了餐桌。
“父王,母妃。”秦朗之喚了一聲。
葉唯清要給二人行禮,可手被秦朗之緊緊拉著,沒掙脫開,隻好淡笑了一下微微頷首,說:“葉唯清見過秦王、王妃。”
山興秦王和王妃的眼睛同時落在兩人相攜的手上,沒有開口。
他們還有什麼好問的呢?在秦朗之拉著葉唯清入府的時候,就不需要質問和解釋了。
秦王妃淡淡地說:“既然來了,就坐下吧。”
兩人一同入座,秦朗之沒說什麼請求父母允許他們在一起的話,隻是席間對葉唯清百般照顧,這是他從未對世子妃做過的。
兒子是什麼態度,當父母的已然清楚。
秦王全程話比較少,偶然聊起來也是公事,許彥河有時能插得上話,秦王也會認真聽,看起來,這位老王爺雖然不太滿意兒子的做法,但是到底沒有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