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縱情江湖(9)(1 / 2)

陌遷雖然聲色俱厲,但許彥河沒生氣。他反而緩下了聲音,用穀深特有的稍顯遲鈍的樣子說:“莊主為什麼要傷害對你有好感的人呢?”

“好感?哼!他們覬覦的不過是天機莊的財富和地位而已!”

“可我不是。”許彥河十分認真地說。

陌遷無法反駁,因為穀深兩次救他,都是在極其危難的情況下,而且並不知道自己天機莊莊主的身份。

許彥河接著說:“我是因為喜歡你,所以才會對你好。”這句話太過理所當然,帶著屬於穀深的實誠。

一瞬間,陌遷下意識地把眼神從穀深身上移開,仿佛怕麵對他似的。喜歡這種詞他倒是聽過不少,卻沒人能說出穀深這樣的感染力。

“算了,莊主可能不會懂這種感覺,從前不懂,以後也不會懂。”許彥河做出一股落寞的樣子,說,“師父說隻能留你在這裏住十天,現在七天已經過去了,如果錢莊的人還不來接你,我會想辦法送你去一個安全的地方,我師父向來是個說一不二的人。”

按照師父穀大江的安排,等陌遷離開後,他們師徒二人也會另謀住處,因為這裏隨著陌遷的出現已經不再安全了。

陌遷不置可否,隻是狀似無意地說:“這山裏的景色雖然比不上天機山的絕美,但也別有一番愜意,我還真有點舍不得回去。”

許彥河憨厚一笑,心裏卻明白,陌遷從寄出那封信開始,所說的每句話、所做的每件事都是有目的的。他不知該如何回應陌遷,隻好憨厚一笑。陌遷一定不知道,自己在耍心眼的時候,麵對的是一個早就知道他底細的許彥河。

兩人就這樣打著太極,又在山中熬過了兩天。

第十天,這是穀深約定要送陌遷離開的日子。

穀大江的確說一不二,早就雇來了車馬,天色剛暗,就吩咐徒弟把人送到鎮子裏。

此時的陌遷身上的傷隻是剛剛長合,疤都沒有結上薄薄一層,實在不是趕路的時候,但是許彥河明白,穀大江的危機意識很重,留他十天已經是極限了。

馬車在就外麵候著,許彥河扶著陌遷上去,自己駕馬,道別了師父,一路往鎮上走。

日頭剛落,山裏被茂密的樹木遮著,天光比外麵更暗一點。

載著陌遷的馬車晃晃悠悠往鎮上走,不知不覺就到了一處岔路口。因為今天不是集嶼市,這時候四下無人,除了山裏的蟲鳴鳥叫而偶爾呼嘯而過的風聲,四周毫無人跡。

許彥河下意識覺得,這一天應該就是陌遷打算動手的日子。

他目光微凜,一邊駕車往前走,一邊四下觀望。穀深的內功盡得穀大江的真傳,耳目通達,馬車剛走過一個岔路口,許彥河忽然聽到後麵傳來動靜。這聲音極為細弱,就像風過葉動的沙沙細響,但許彥河還是辨明出了其中夾雜的衣袂聲。

馬車裏的陌遷也是一頓,他雖然沒有穀深的內功深厚,但是也有識運斷機的能力,因此六感都很靈通。他知道有人來了,應該是天機莊的人。

陌遷寫給錢莊的那封信裏,並沒有約定偷襲的時間地點,便是因為隻有這樣,偷襲計劃才能萬無一失,並且逼真。

此時,外麵的許彥河把韁繩一拉,馬兒打了兩下響鼻,不怎麼情願地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