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派的誓言一立,這個曾經高傲的門派便永遠地低下了他的頭。不隻是華山,與華山同名的其他五個門派,今天也是丟盡了臉麵。
陌遷握住了穀深的手,被他指尖所觸到的冰涼驚了一下,接著眼神一暗,對穀深說:“不打了,回去吧,六大派顏麵掃地,我知道你不想殺人,從此六大派夾著尾巴做人,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天機莊上守機關的七個姑娘聽聞這話,彼此對視了一眼。照他們莊主的脾氣,今天不把六大派打得屁滾尿流都是仁慈的,怎麼這麼輕易就鬆口讓穀深不打了呢?
她們不知道的是,陌遷經由穀深的手觸及到他的脈搏,感受到穀深體內亂竄的真氣。眾人都表情穀深這殺神一樣的狠厲驚呆了,忘記他隻是一個剛剛才接受了傳功的人,雖然師徒傳功同係一派,但穀大江的內力龐大,需要穀深花時間去理順。
可穀深沒有理順真氣,就上來打架,此時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陌遷不想讓穀深再傷害自己。找六大派報仇有的是機會,穀深隻有一個。
好在許彥河聽了他的話,一腔怒火終於平息了些,這才感到自己體內揪心的痛。他不動聲色地把鞭子收回來,眼神在六大派弟子的眼前一一盯過,最終收回目光。
“走吧。”他說。
陌遷鬆了一口氣,穩穩地托著穀深的身子,沒讓眾人看出他的虛弱,飛到了天機山上。
方才被穀深盯過的眾人,連穀深的背影都不敢看,早已忘記自己當初殺手天機山的勇氣,現在隻想回到門派內好好安撫自己受傷的心。
穀深一走,山下的眾人都長出一口氣,各自麵色難看地帶著門下的弟子離開了。
六大派一走,其他的江湖人士沒了熱鬧可看,便都惶然離開,一同帶去的,還有巨力派穀深的赫赫威名。
江湖二十年,又一英雄少年橫空出世,一人破六大派合圍之陣,令六派掌門低頭認錯,風頭勁勁,無人可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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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那個被外麵的傳言傳得神乎其神的少年,正躺在天機莊雲海院的寢室裏。
沉玉春給他把過脈,說:“沒什麼大礙,他現在肌肉和內力都在快速恢複,體內的真氣與他同宗同源,會順著經脈自動流轉,最多再過三天,就能恢複如常了。而且他的經脈經過從前的碎裂,硬生生被撐得很寬,比常人兩倍還多,這便是為什麼穀前輩的內功傳給他,他能發揮出比穀前輩更高的功力。”
“原來是這樣。”陌遷微微放下心,待兩人走出寢室,他才問,“那穀前輩他……”
沉玉春低聲歎了一口氣:“他內力盡失,很難再練回來了。不過他在巨力派以煉體為主,多休息幾天,身體康健不算問題。”
話是這麼說,對於武功卓絕的人來說,一夕之間失去內力變成普通人,這其中的惶恐和落差,絕非常人可以想象。
陌遷又跟著沉玉春去了旁邊的寢室看往穀大江,穀大江此時還在沉睡,內力耗空讓他的身體看起來萎縮了許多,需要慢慢調養。
兩人站在門口,遠遠看了一眼,沒有進去打擾。
陌遷瞧著踏上躺著的人,心中百轉千回。
“莊主可是想起了自己的師父?”沉玉春問他。
陌遷答:“嗯,我很羨慕穀深,能有這樣一個為他付出一切的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