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彥河接到命令從房間裏出來,對上了唐柳的眼睛。
也就是這時候,許彥河才看清唐柳的樣貌。
這個年過半百的女人從外表上絲毫看不出年紀,她身材保持得很好,穿著一身素雅的旗袍,頭發一絲不苟地盤起來,最多也就四十歲的樣子。唯有那雙眼睛透著滄桑,顯出幾分主人半生波瀾的經曆。
唐柳這個女人不僅獨自拉扯大唐寒錦,還曾經舍命救過他,聽說那是一次驚險的暗殺,當時唐寒錦中了子彈,追殺的人撲上來補刀,唐柳死死地護住了他,生生挨了三刀。
很難想象外表這麼柔弱優雅的女人會有如此勇敢的時刻。
許彥河麵對她,顯出幾分恭敬:“唐夫人。”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接,都從彼此眼中看出些信號來。顯然,唐柳也是知道這出戲的,今天是被唐寒錦叫下來演戲的。
果然,唐柳做出並不怎麼喜歡秋衍的樣子,沒有回應他的招呼。
唐寒錦主動打破尷尬:“秋衍,過來坐。”接著他又轉身對母親說,“秋衍以後會在我們府上住很久,母親總要見他的。”
“哼。”唐柳顯然對兒子的這個安排不滿,但是礙於麵子和修養沒有多說什麼。
底下的人都在暗自詫異——這個秋衍如今是得了將軍多大的寵愛?!
許彥河在桌上坐好,這一次他沒有再擺從前那副神色懨懨的樣子,反而十分恭敬乖順,胃口也不錯,吃了整整一碗飯。
席間唐寒錦問他姐姐的病如何,許彥河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回答他。
任誰看,這秋衍都是因為得了將軍的恩寵,現在體會到傍上金主的甜味,於是不再端著架子了。
***
晚餐之後,唐柳上樓。
唐寒錦拉著秋衍陪他在院子裏散步。
保鏢遠遠地跟在他們後麵,兩人壓低聲音邊走邊湊在一起說話,看起來極為親昵。唐府的院子很大,園藝有專人打理,此時開著花,曲徑通幽,的確愜意。唐寒錦的英朗和秋衍的俊美站在一起著實養眼,像一對拍攝畫報的男模特。
可惜兩人說的話就實在很煞風景了。
“西南角,那兩人就是朱副官送來的男人。”唐寒錦壓低聲音說。
許彥河狀似無意地用餘光往西南角瞥了一下,說:“看到了,最多再過一周,我想辦法把他們清理出去,不用你出手。”
“嗯。”唐寒錦應了一聲。
許彥河忽然抬高了一點聲音,問他:“您除了軍裝就沒有別的衣服了嗎?在家裏也穿軍裝,太煞風景了。”
唐寒錦眼中透出寒氣——這家夥居然敢嫌棄自己。
跟在唐寒錦身後的保鏢都心中一冷,生怕自己的主子一個不爽把秋衍給怎麼樣了,明天就是公休日了,今晚可不能見血啊!
許彥河假裝沒看見他眼中的冷意,把聲音放軟了幾分,說:“我看您衣櫃裏除了製服就沒有別的衣服,明天是公休日,您要是不忙的話,我陪您一起去百貨大樓買點衣服?”
唐寒錦不知道秋衍葫蘆裏賣的什麼藥,隻略微皺眉,說:“明天不行,我跟人有公事要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