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彥河回到臥室,天光大亮的時候,外麵的傭人和保鏢開始在走廊裏活動,大家都有意無意地關注著主臥的動靜,也許是出於對主人的關注,也許是出於別的什麼目的。
許彥河分不清敵我,隻能把這些人一概回絕,並擺出一副嬌嗔霸道的姿勢,說唐寒錦還在睡懶覺,讓人不要打擾他。
有來彙報正事的保鏢,差點被秋衍給氣死。
就這麼扛了一整天,到了晚上,顧醫生終於傳來消息,說唐寒錦醒了。
許彥河和唐柳的心都落了地。
***
唐寒錦一醒來就從密道被人抬回了臥室。
他重傷在身壓根不能下床,回到臥室就在大床上躺著。許彥河把窗戶拉開,外麵的大雨早上就停了,聽說道路上有不少積水,許彥河倒要感謝這場大雨,把唐寒錦一路過來的血跡都掩蓋了。
唐寒錦眯著眼睛,腹部裹著厚厚的紗布,看起來像一頭受傷的野獸,眼神陰狠,似乎對誰都懷著一股戒心。
“你怎麼知道我在那裏。”唐寒錦忽然問了一句。
許彥河早就知道他要這麼說,係統定位器的消息自然不能告訴他,但是又不能說出什麼合理的解釋,他決定鬼扯一番。
“我做夢夢到的。我在夢裏夢到下了好大的雨,你受傷被人追殺,躲進了一處巷子。結果半夜醒來,外麵的雨瓢潑而下,你不在臥室裏,我有一種夢境應驗的感覺。”
“哼,你這番鬼扯以為我就能相信?”唐寒錦的目光死死地定在秋衍臉上,似乎要看出一個洞來。
許彥河坦然迎上他的目光:“你可以不信,那你倒說說我是怎麼知道你在那裏的?”
唐寒錦默默無語。
他今晚的行動瞞天過海,連最親近的趙安都不知道。他隻身一人前往賴秉均的秘密軍火處炸掉了他的軍火倉庫,事情到那時為止都是順利的,說明的確沒人泄露計劃。
可是在大火之後,天不遂人願,久旱的上海居然下了這麼大的雨。他原本從水路逃跑的計劃無奈擱淺,隻能選擇走陸路。因為軍火庫被炸,賴秉均的軍隊包圍了所有的出口,他在逃跑的時候中了一槍,一路被人追殺。
“你是賴秉均的人?”唐寒錦渾身氣質冰冷,“當晚除了我自己,隻有敵人看到我的蹤跡。”
許彥河苦笑了一聲:“你倒是會給我戴大帽子,要是從一開始就不信任我,何必現在又懷疑?”他冷哼一聲,嘀咕了一句,“東郭先生與狼。”
唐寒錦瞪著眼看他,要不是重傷起不來,恐怕就要打人了。他這輩子還沒被人這樣諷刺過。
許彥河看他想動,連忙走過去一把按住他:“你這條命可有一半是我的了,想死也得先問問我。”
唐寒錦眼神一轉,安靜躺回去了。
他的確聽趙安說了,是秋衍冒著生命危險給他大量輸血,不然他早就去見閻王了。
秋衍昨晚發揮著驚人的勇敢和智慧,他隻身前往包圍區把隻剩半條命的自己撿回來,又一路毫無痕跡的送回家,差人暗中通知唐柳,再由唐柳主持救人,這其中稍微做錯一步,此刻都會讓賴秉均的人知道昨晚他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