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申的腦袋就在她臉頰旁邊，呼出的熱氣叫林琪耳朵發癢。
他說這麼曖昧的話，手搭在這麼曖昧的地方，就能叫她忘了剛才他對她滿眼的厭惡麼？
林琪雙手用力，將賴在她肩膀上的這個男人推開。
“景總，不要在玩這種把戲了。”
景申被她推的有些站不穩，待站定之後，他挪了兩步，靠在了身後的牆上。
眼前的女人冷著臉的樣子叫他有些陌生，其實這段時間的對這個女人的感覺一直都叫他很陌生。
就連剛才在那個廢棄倉庫裏救瑩瑩的時候，他的腦子裏不知道為什麼全都是這個女人一臉絕望又倔著不可服軟的樣子。
“林琪，”他看著這個女人，覺得有必要跟她說說自己的感受，“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什麼？”
“我想對你好，可我一想到你和景卿在一起的樣子，就控製不住自己想要傷害你，今天我再問你最後一次，”景申的眼神嚴肅又鄭重，“你對景卿……究竟是什麼感覺？他一直都那麼維護你，你也來者不拒，你是不是心裏喜歡他？”
景申說這話的時候有些急切，氣息都有些不穩。
可聽在林琪耳朵裏，這些話不像是剖白，而是赤裸裸的嘲諷。
十年了，林琪愛了景申十年，他從始至終，都在懷疑她的愛。
“景總，你現在問這個有什麼意義呢？”
“當然有！林琪，我隻要你回答我！”
林琪看著景申已經有些泛紅的眼神，彎彎嘴角，“二少，這麼多年了，你從沒了解過我，你也從不了解你哥哥。”
景申一聽這話，瞳孔一縮，“我哥哥，嗬，你叫的還真親切。”
“怎麼？他不是你哥哥麼？”
一提景卿，景申眼睛越發泛紅，
“不是！我沒這樣的哥哥！林琪，你不要轉移話題！回答我！”
林琪被他這麼突然如其來的質問問的楞了一會兒才回答，“景總，你隻相信你想相信的，我的答案有什麼關係嗎？你認為我喜歡景卿就一直這麼折磨我，你認為我迫害你的瑩瑩就一直要欺負我給她出氣，你有聽過我的話麼？你聽過我的想法麼？現在說有什麼用？景總，趁早把離婚手續辦了，你我早些分開吧。”
景申聽她前麵那些話的時候還在靠著牆壁，一聽離婚這詞，立馬站直了身子，
“離婚？這婚你說結就結，到現在你說離就離麼？你以為你是誰？”
他拖著傷腿忍著疼痛一步一步地接近林琪，高過她一頭的高大身影籠罩住她，“林琪，今天隻要你說你對景卿從沒有過想法，那晚進他的房間不是你默許的，這事就算揭過去了！”
林琪抿著嘴看他，下顎角繃的緊緊地，沒有開口。
景申臉上剛才還盛氣淩人的架勢，就這麼一點一點的在對峙中軟下來，他聲音裏沒了剛才的堅硬，略帶沙啞地，又問了一句，
“你從頭到尾，愛的都是我，對麼？”
林琪不答。
“你從沒欺負過趙瑩瑩，都是她下黑手欺負你，對麼？”
林琪嘴唇微微顫抖。
“你被壓著送進景卿的房間，也全是為了給我留下一個孩子，對麼？對不對？！你說！”
她眼前這個男人口氣裏的真摯和渴望把她的心都燙的縮了一下，腦子裏的那些灰色和暖色的記憶漸漸糾纏在一起。
還愛他麼？
如果能那麼輕鬆的不愛，她又何必吃這麼些苦？
正僵持的時候，景申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
這個鈴聲……
景申聽了這鈴聲整個人都瑟縮了一下，這是景卿的專屬鈴聲，當初景卿命令他設置的，就是為了叫他不能錯過景卿的電話。
自從景卿被撞之後…就再沒有打過他的電話，他都忘了這個叫他渾身難受的鈴聲。
他本想直接摁斷的，可看著眼前林琪一臉冷漠的樣子，他心裏火氣翻湧，直接接通了電話。
“喂？小申麼？”
“你想幹什麼。”
“給你發了段小視頻，你可以好好看看。”
電話裏的景卿口氣很平常，像是無數次跟他說公司一切正常時候的樣子，可就這個口氣叫景申的心突然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他直接掛斷了電話，打開信箱。
那段視頻並不大，下載它隻用了兩秒，可景申覺得這兩秒太過漫長了。
因為那視頻的封麵他熟悉到心痛，那個光裸的後腰，那顆曖昧的紅痣叫他的血液慢慢冰冷。
視頻一打開，聲音通過手機一下子傳了出來。
“林琪，趴下。”
這是景卿的聲音，緊接著有個模糊又曖昧的女聲回應道：“嗯……”
這聲音和趙瑩瑩給他看的那個視頻差了太多，可他再熟悉不過。
是這個女人的聲音。
是這個女人和景卿在一起的聲音。
他從手機屏幕中抬起頭來，眼前一片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