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似乎注定不適合學習。
木白剛剛翻開書籍艱難開啃沒過多久, 原先乖乖坐在一旁自己和自己玩的木文發出了哼哼唧唧的呻-吟聲。
一問之下,小孩委委屈屈得捂著小西瓜肚表示肚肚痛。幼兒腹痛可不是小事,木白立刻緊張地抱著弟弟衝向了軍醫處。
此刻大軍在此紮營,隨軍的醫匠除了照顧下此前攻破大理一戰的傷患外沒有太多任務, 所以見著麵容焦急抱著弟弟衝過來的木白時也沒有多說什麼, 探手就去切脈, 片刻後他的表情便古怪了起來。
木白和沐春二人作為縱容孩子胡吃海塞的大人被醫匠點名批評,而吃得太多不消化鬧肚子的木小文更是成了醫匠教導藥童的教育工具被各種摩擦, 兄弟倆都遭到了無情的精神打擊,末了木白還得陪弟弟遛彎助消化。
此次大張旗鼓求醫的結果是木家兩兄弟都表示自己已經社會性死亡。
為了兵士的安全, 治療區一貫是遠離居住區的,因此抱著弟弟的木白在就醫時繞過了大半個住宿區, 回來時候免不了也要繞過大半個。
去時他風風火火,連屁-股後麵還跟著一隻奔跑的孔雀都沒注意, 他這幕落在旁人眼中自然是出了大事。關心木小文的人不少, 現在見人回來總得問上幾句。
於是乎,木文小朋友立刻因為貪嘴吃撐而鬧肚子的事情很快便傳得人盡皆知了。眼看著自覺丟臉的木文將腦袋紮在木白懷裏隻露出個屁股給大家看, 閑著快長毛的兵士當下一個個蹦躂出來表示小孩子貪吃也是比較正常的,木小文已經是個很乖的娃了,還是不要對幼崽太嚴厲比較好。
為了安慰捂著肚子哭喪著臉的木文, 兵士們還都慷慨解囊,送了一堆的小玩意, 甚至因為攀比情緒上頭,送的東西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古怪,越來越沉重,最後木白不得不將弟弟交給小夥伴,自己專心負責收禮品和道謝。
隨著手裏的重量漸漸增加, 木白的表情也漸漸從微笑轉為空白,雖然早就知道了,但是……他弟弟的人緣是不是太好了點?
明明木小文隻是多走幾步消化消化就好了的程度,連藥汁都沒喝,這些人一個個娃兒受苦了的模樣是怎麼回事?
而且他們什麼時候和木文這麼熟的?這裏頭有好些個兵哥他都不認識,難道是打飯時候建立起來的交情嗎?
木白扭頭看看沐春懷中的小孩兒,對上小孩烏溜溜淚汪汪的圓眼睛,頓時感覺胸口被biu得一下戳中了,他虛弱得捂了下胸口,提著木文收到的“慰問品”們繼續向著營帳的方向走。
好吧,他反省,不怪兵哥,他也是個看臉的生物,誰看到可愛聽話又嘴甜的小豆丁不想要逗弄幾下呢。
木白努力回憶了下自己當時撿到木文時候的心情,必須誠實地說,木小文那張圓圓胖胖的小臉蛋和小狗崽一樣粘人的性格的確決定了他的初始好感值。
咳,作為一個器靈,他應當是沒有人族的審美癖好的,如今的結果一定是這個身體帶來的後遺症,畢竟顏控嗎,肯定是刻在基因裏麵一脈相承的東西。
“阿白,”正當木白努力為自己辯解的時候,沐春將懷中還在哼哼唧唧的木文放了下來,道:“你手裏東西重,不妨先回去,我陪他慢慢走一段。”
木白一扭頭,就看到木小文皺起的一張小臉,他們家小吞金獸的小肥爪按在肚子上,兩條小眉毛還打了個結,顯然小孩對於自己的待遇驟然間降低還是很不滿的,聽到沐春的話他更不開心了,那小嘴巴噘得都能掛個阿花。
見他那樣,木白能說什麼呢,當然是隻能說沒關係我和你們一起啦!
而且……
“這點重量還不如石鎖呢,”木白感受了下沉甸甸裝滿了各色慰問品的草籃子,幹脆一邊走一邊上下做彎舉動作,權作鍛煉。
見他這樣,沐春立刻側目,細細打量了下木白那小身板的用力曲線後他十分肯定地問道:“你練過?那過兩招?”
“好啊好啊!”木白的眼睛立刻亮了,那覬覦的眼神挪向了沐春係在腰跡的刀上,說起來都認識這麼久了,他還沒摸過小夥伴的兵器呢!
嗯?偷偷摸?那肯定不行,萬物皆有靈,木白可不想若幹年後被誰找上門來指指點點說幾年前你偷偷摸了我,那多丟臉啊。
要摸一定要名正言順的,得到主人允許地摸,那就不算占便宜了。
然而沐春對小夥伴熱切期盼的目光無動於衷,無情拒絕道:“點到為止即可。”
木白:……qaq
“一利兵抵十駑武,”沐春耐心安撫,並且帶著人往校場的方向走,“你我年歲力道有差,若是再以武器相軋……”
木白立刻星星眼:“那我們互換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