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氣息彌漫山野,片片葉芽脫離了羞澀,有了欲崢嶸的氣勢。小草青青,也不再是草色遙看近卻無,有了鋪滿天野的意氣。溪流輕輕流向遠方,不記錄過往的雲煙,隻映照那湛藍的天。
明媚的陽光從西邊的天空送來,拉長了樹的影,那影子中隱約有一個青年的身形。
一個武夫順著溪流從樹林的那一頭走來,他的身後跟著一個雄壯的男子。武夫哼著小曲,仰著頭,顯然是心情愉快。這四野美麗的景色並不入他的眼,他所想的都是今天上午的圓滿。
他走進了樹林,來到了深處,那樹木的影子映照在他的身上,一道又一道。他仍然是快樂地慢悠悠地走著,直到那黑色的樹影中一片片火刃襲來。
沈江東好歹也是他那家族中元晶礦的掌事,修為雖說不高,但也經曆過不少風風雨雨。就在那樹的影被映照成紅色之時,他已經察覺到了危險,身上濃烈的土元噴湧,一片土牆形成,擋在了他的身側。
沒有任何的聲響,那一片片刀刃已經鑽透了土牆,刺向了沈江東。
“沈大少!”後麵那男子急忙大喝一聲,沈江東已經翻轉了身子,側向了一邊,警惕地看向樹林。他身上的衣衫已經被燒了幾個大窟窿,可以看到裏麵正在留著黑紅相間的血。
“求救彈!”沈江東急忙大喝道。剛才那一擊雖說是偷襲,可能如此輕易地鑽破自己的土牆並使自己受到如此傷勢的人定然不是庸俗!尤其是這可不是貫穿力驚人的金元,而是最普通的火元!
他現在看似無甚大恙,實際上他的血肉已經被燒壞了不少,他的髒腑也被刺破燒傷。他硬生生地將那湧上來的淤血咽下,就怕對手看出他的虛弱。雖說見多了風風雨雨,可他不是一個豪傑,見到有強敵在側,自然不會傻到獨自應戰。
“嗯?”滄明遠一愣,求救彈?那是什麼?正在他思索的時候,一道鮮紅的煙霧彈直衝天際。
糟!滄明遠大驚,他明白了,自己必須趕快解決掉沈江東,否則定會有其他人來阻撓。
他利用兩次回鄉探親的機會摸索到了沈江東的習慣,雖說不一定就是如此,但他這一次伏擊成功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滄明遠內心暗自發誓:此生一定要殺了沈江東,他也一定是自己第一個殺的人。通過這兩次的機會,他發現沈江東在給尤真宗進獻完元晶後會和三個掌事一起吃喝,直到這傍晚時分,沈江東會和隨從一起經過這片樹林。這是滄明遠唯一能夠在不被人發現的情況下除掉沈江東的地方。可他沒想到沈江東竟會有求救彈。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東西,也沒有聽說過,現在被沈江東的仆從用了出來,他才明白自己犯了一個錯。
他現在修為已經不俗,可是這裏離尤真宗並不是太遠,那些尤真宗的弟子豈是他可以隨意招惹的?滄明遠下意識地一揮手,大片的火焰燒向那個隨從。可憐那個隨從雖說也有華元四階的水平,可麵對已經非同往日的滄明遠,他也難以招架,一片木牆出現卻立即被火焰燒穿並延伸向他的身上。
他急忙在地上打滾,翻滾著,哀嚎著滾向了溪流,引起一片片水氣。滄明遠沒有再管那個人,對他來說,先殺了沈江東才是主要的。
滄明遠看著沈江東,也小心翼翼起來。他實際上並不知道沈江東的修為,隻不過是通過對吳光巧言相詢知道沈江東這一群人修為是不會達到靈元的。看到沈江東一時無事,他也謹慎起來,可時間緊迫,他雖然小心,可也仍然是發出了大招。
一隻火焰巨手形成,抓向沈江東。
“混蛋,你卑鄙無恥,我故意放了你們,你怎可恩將仇報?”沈江東在這緊急時刻居然說出如此奇異的話語,他一邊在身前形成了厚實的土牆,一邊向一旁跳去,一邊大喝道。
他心裏卻在努力回想,自己到底何時得罪了此人。要知道他結交的人不少,得罪的人更是數不勝數。與其說得罪過人,更不如說他戲謔過許多無需入目的小人物。可他辦事向來小心,那些所謂的他得罪過的人也翻不起大浪,而他從來不記得自己得罪過什麼厲害人物。
但是也不可能無緣無故多出來一個敵人,他腦子一個靈光,想出這個所指廣泛的話語,以此來試探和拖延時間。
他若是知道眼前此人是誰,定會詛咒那幾個騙他的人,據手下回報,滄明遠和王閑事已經誤入火狼之口了,怎麼也不會出現才是。
再加上四年前滄明遠還是一個連華元一階都不到的呆傻孩子,如今眼前之人如此厲害,他怎麼也不會將兩者聯係到一起。更何況,與四年前相比,滄明遠已經從少年長大了不少,雖說隻有十七歲,但由於近三年的刻苦修煉顯得如同普通二十歲的青年一般。相貌雖說還是很普通,卻少了一些稚嫩,不小的變化讓本來就對滄明遠不在意的沈江東更加認不出來。
沈江東不知這仇人如何而來,內心悶苦無比,他這次雖說沒有再次受傷,可也消耗了一半的土元,使得他即心疼又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