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兩人對此毫不在意,他們最恨的不是那些想著逃跑的人,而是不顧警告想要對地洞造成破壞之人。
滄明遠繼續前行著,身上已經有了二十幾條大大小小的傷口,有的如刀割,有的如劍刺。最小的是臉上如同針紮的一個孔,最大的則是左腿側深可見骨的創傷。
“還剩下四人,兩人重傷,圖像已經模糊,而另兩人的圖像更是虛幻不定,想來遇到了更大的危險。其中七條路線還有待繼續探查。我修為不足,隻能堅持到如此了,為老不要笑話才是。”樓閣之中,中間那人說道。
“道友說笑了,你做得遠遠比老夫要好。現在召回他們,再找七個靈元境界的人,之後重啟銅鏡就靠周道友了。”白發老者拱手施禮,表示謙讓。
“遵為老令。”右側中年人對著為老一禮,便打坐起來,閉目養神了。
滄明遠身上又添了三處新的傷痕,其中一處甚至割在了他的脖頸之處。幸虧他當時一個激靈,下意識地一歪,這才使得那裏隻出現了細微的劃痕。
走?還是不走?他十分遲疑,向前,可能死;向後,自然沒有前方那麼危險。
可是後退真的沒有危險嗎?滄明遠的優點或許不是很多,可有一點就是:對於命令聽得十分認真。他習慣了十三年的順從,對於曹文宗這樣的龐然大物,尤其是掌握其生死的可怕宗門,他考慮更多的自然也是順從。
他可以感受得到,額頭上的符文在這一路上都存在著一種牽引,來自未知地方的牽引。
那是靈魂上的牽引,他可不認為這是錯覺,他甚至覺得他現在額頭上已經有符文顯現了,盡管他摸了好幾次卻什麼也沒摸到。
曹文宗,那一而再再而三的命令強調,要麼是故弄玄虛,要麼是他們借用了此地洞的奇異之處,要麼與這符文有關,又或者有一個超級強者可以直接感應到他們的一舉一動。不過思考了很久,滄明遠更認為他額頭上的符文把握著一切。
前進還是後退?滄明遠已經在這裏遲疑了不少時間。最終,他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向前一步邁出。
滄明遠沒能看到的是,他額頭上的符文一陣閃爍。就在他向前一步跨出之後,他聽到了一個蒼老的聲音:“你等四人沿原路返回,記住路線。”
四人?!滄明遠對這個聲音並不奇怪,這個直接傳入他腦中的聲音更加印證了他的猜測,讓他驚疑的是那“四人”二字。
二十五人,四人返回,那其他二十一人呢?
他的心中又驚又怒又恐懼,卻隻是留下了一聲重重的歎息,回蕩在這幽深詭異的地洞之中。
滄明遠順利地出來了,盡管出來的過程中又受了幾處小傷,不過他已經不在乎了。
重新出現的四人,除了滄明遠,還有那曾犯過三次錯的青少年,一個瘦弱的女子,一個精壯的大漢。這四人都有著或輕或重的傷勢,其中以滄明遠和那個女子受傷最重。四人麵麵相覷,看到的要麼是恐懼,要麼是遲疑,要麼是悲哀,要麼是疑惑。
在這地洞之口,他們四人被安排上了藥,吃了飯,便在這裏休息等待。
難道自己這四人成功回來了便可以享受好待遇嗎?真的如他們所說,活著便會被這個門派看中嗎?滄明遠遲疑地看向四周,隻可惜這裏除了那幾個看守洞口的人和他們四人外,便是和以往一樣的蒼茫,包含了白的淒涼,灰的死寂,還有眾人相互沉默的悲哀。
滄明遠不知道之後會麵臨什麼,隻得閉目養神,不再關注周圍的一切。
一個時辰之後,又來了七人。滄明遠睜開眼,看到了和自己一起被這曹文宗抓來的靈元強者,他也逃脫不了這任人擺弄的悲哀命運。這人自然也看到了滄明遠和那一個青少年,看著他們的傷勢,略微驚疑了一番,而後隻是悲哀地看著那蒼茫的死寂天空。
又是半柱香的囑咐,包括滄明遠在內的四人被重新安排進入地洞。不同的是,這十一人,每個人手中都多了一塊石片,上麵記載著他們要前進的路線,至於路線之後的前進方向,則又是任由他們選擇。
原先的路線嗎?滄明遠收起石片,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鑽入地洞通道之中,快步向前。
前方的路他已經有所熟悉,很快他便來到了初次被劃傷的地方。
遲疑了一下,滄明遠便硬著頭皮繼續大步向前。
大殿之中,中間的周道友指向銅鏡的一處地方,那裏正顯示著滄明遠的行動圖像,笑道:“這小子倒也果斷、聰穎和勇敢,如果他這次表現不錯,可以考慮收入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