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先生……”衝進地下室來的人看著簡一諾正用槍指著冷銘安,連忙喊道。

冷銘安笑著搖了搖頭:“沒有關係,你們都聽她的安排。”

簡一諾用槍抵住冷銘安的胸口,冷聲說:“給我準備一輛車,你和我一起先走出這間地下室!放我離開之後,我就放過你。”

冷銘安的胸口被簡一諾的槍口抵著,不得不隨著簡一諾後退出地下室。但是冷銘安臉上還帶著笑容,仿佛簡一諾手中拿著的不是搶,而是一個玩具。現在不是生死較量,隻是一次小情侶間的打情罵俏。

冷銘安注意到簡一諾胳膊上有處傷口,似乎是被人咬傷的,而且明顯是剛剛出現的傷口。

冷銘安立即皺眉眉頭,低聲問道:“你就是這麼知道時間的麼?故意咬傷自己,然後根據你傷口的愈合時間,斷定大概時間?也對啊,如果是一個月,那你咬傷的傷口已經可以痊愈了,但是現在隻是剛剛結痂。真是聰明啊,我那麼努力,都無法讓你產生時間混淆?”

簡一諾抿了下嘴唇,沒有說話。

冷銘安一邊隨著簡一諾退出了地下室,低聲說:“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給你食物的時間不對的?我故意逐漸縮短了給你食物的時間間隔,雖然隻有幾天,但是時間的紊亂,會讓你感覺過了一個月。我甚至都考慮到了你的月事,在你的食物裏加了雌性激素來擾亂你。你完全沒有相信麼?完全沒有時間紊亂的感覺麼?”

有,在那種不分晝夜,寂靜到令人窒息的環境中,怎麼可能沒有時間紊亂的感覺?簡一諾甚至有一瞬間感覺她真的要瘋了,她甚至懷疑傷口的愈合程度隻是她生理機能太差了,沒能正常愈合的緣故。

但是簡一諾可以懷疑自己,她不信冷紹霆過了這麼久還不來找她。她曾經懷疑過冷紹霆殺害過她的父親,並且在心底裏暗自許諾過,她絕對不會再懷疑冷紹霆,她就會一直相信冷紹霆,無論遇到什麼狀況。

簡一諾沒有答話,她麵無表情,她現在太虛弱了,無論是她的身體還是她的心理,她怕她微小的表情都能泄露她身體的衰弱和心理的脆弱。

一直簡一諾走到了外麵,當微涼的風吹在她的身上,簡一諾才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離開了狹窄憋悶的地下室,吹到了微涼的風,觸碰到了自然的陽光,簡一諾感覺她好像重新活了過來。

原本有些混沌的腦袋才開始變得清醒了幾分,她掃了眼停在路邊的汽車,一邊舉著槍對準冷銘安,一邊快速倒退著向了汽車的方向走過去。

當簡一諾退到車邊,抬手摸住了汽車門,簡一諾終於安下心來,對冷銘安低聲說:“冷銘安,我們永遠別再見麵了。”

“簡一諾,你覺得我會讓那麼輕易的離開麼?”冷銘安盯著簡一諾低聲笑著說道。

簡一諾皺了下眉頭,她還沒有明白過來冷銘安話中的意思,就見冷銘安突然向她撲了過來,似乎要搶到她手中的槍。簡一諾手腕被冷銘安抓在,她在慌亂之下,隻能摁動了扳機。冷銘安這時剛剛奪走簡一諾手中的槍,在槍響之後,他瞪大了眼睛,看了簡一諾一眼,隨後立即捂著胸口跌倒在了地上。

簡一諾看著倒在地上了冷銘安,她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現在發生的一切。

她竟然殺了冷銘安?

簡一諾是真的想要殺了冷銘安,冷銘安這個人設計謀殺她的父親,還把她囚禁在這裏,甚至要和別人一起謀害了冷紹霆。

可是想要殺了冷銘安,和真的殺了冷銘安的差距實在太大了。簡一諾從來就沒有殺過人,當她看著冷銘安跌倒在地上的時候,心中首先浮出的念頭,不是她終於報了仇,而是她竟然殺了人,一個和她一樣活生生的人。

原本遠遠跟著簡一諾和冷銘安身後的人,在槍響之後,立即向冷銘安跑了過去。簡一諾雖然因為殺了冷銘安而變得慌亂,但是當她還知道現在必須要快速逃開這裏。

簡一諾在那些人沒有圍過來之前,立即打開車門,坐上了車,然後顫抖著手發動了汽車。簡一諾像個亡命之徒一樣,連回頭看一眼冷銘安屍體的時間都沒有,她用力踩著油門,駕駛著汽車飛快的奔馳著。冷銘安囚禁她的地方似乎很偏僻,簡一諾開了很久的車都沒有見到人煙。那種荒野上的特有的死寂,讓簡一諾又有了種被困在地下室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