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警察互相使了個眼色, 兩個人一邊按住一個,但李家婆媳到底是女人,更可怕的還是潑婦, 那除非比她更潑更賴, 否則都得敗下陣來。
這警察剛上手去攔, 李家媳婦就嚷嚷著:“流氓啊, 非禮啊, 我告訴你們別碰我,不然我就去告你們!”
旁邊的幾個大嬸也互相看了一眼, 一起上去按住了她,有一個一時不察, 還讓她踹了一腳, 疼得直叫。
這又上來了好幾個大嬸,一人兩隻手,可算把李家媳婦結結實實給按倒在地, 有個大媽咦了一聲奇怪得問:
“李家的, 你這脖子在流血啊!”
李家媳婦側過頭想擋住他們的視線, 但這一聲已經引起了警察的注意, 有個警察扭過她的頭, 她的左側後脖子,頭發遮住的地方果然有一個正在緩緩往外滲血的傷口!
李家老太再囂張,終究是個老太太了,兩個大男人很輕鬆就把人控製住了, 雖然兩人嘴裏還是不幹不淨得罵著, 但早已沒人關心她們了。
所有人的視線都放在了準備進去的兩位警察身上,他們手上拿著防爆叉和防護盾。
屋裏頭很黑,什麼也看不見, 就好像一隻張著血盆大口的怪物,正貪婪地注視著他們,打算把他們都吞噬幹淨。
他們進去後,有幾個膽大的漢子也貓在門口往裏瞧,好奇心重的大媽就問那幾個漢子:
“瞅見啥沒?”
有個年輕些的漢子擺了擺手:“太黑了,啥都看不見,就聞到一股衝人的血腥味!”
“呸,”其中一個受不了了,跑到一邊吐了口痰:“太臭了這味。”
沒過一會這兩警察就出來了,一出來就問:“電話在哪?”
“那,”大媽指著門口邊。一個警察去打電話了,另一個則指揮著說:
“各位,聽我說,請你們現在馬上有秩序得回到各自家中,接下來沒有通知請不要出門。”
有個大媽嘀咕說:“可是要上班啊,怎麼不出門?”
這警察沒吭聲,等了一會另一個警察回來了看著還沒疏散的人群喊:
“各位,各位別看熱鬧了,都散了,這個很可能就是那種病,請你們冷靜,這個要近距離接觸才有可能被傳染,你們還是很安全的,現在接到上級命令,封鎖現場。”
說到那種病的時候,按著李家媳婦的大媽們火速都鬆了手,像躲著瘟疫一樣齊刷刷遠離了她。
封鎖現場四個字落下,全場嘩,有個聲音問出了幾乎所有人都想問的問題:
“那我們的工作怎麼辦?吃飯怎麼辦?”
“就是就是。”
警察:“請大家安靜,你們工作的那邊公司由我們去通知,至於吃飯,要買什麼可以把錢給我我們的人,再由我們的人買回來,現在請大家配合我們的工作,回到各自的家裏。”
大夥不大樂意,但不得不配合往自個屋子走,筒子樓總共有五層,一層足足有20戶,一戶絕對超過三個人,這個人流密集度驚人得可怕。
林顏鎖上門,都快把腸子悔青了,從今早那個男人在早餐店發病開始,如果他是源頭…不對,他不是源頭,王秀所說的街尾裏的窯子,才是源頭!
“呆在家裏,”她對幾個孩子說,從屋裏翻出了一條白布遮住了口鼻:“我要出去跟警察叔叔們說點事。”
四個孩子,就連最少表露情緒的林嘉華都難得勸說:“你別去,這個時候…”
林顏抓緊了門把手,最終還是堅定得拉了下來,咯噔一聲開門聲,她回頭露出一個笑容:
“好好呆在家裏。”
她想說等我回來,但想來想去怎麼看都像死亡flag還是不說了,大門關上,林嘉榮和林佳琳都扭頭看林嘉華。
黃珍兒看了眼林佳琳後也一致得看向了林嘉華。
“都看我幹嘛,”林嘉華慢慢鬆開了死握著的拳頭,指甲早已陷進肉裏,鬆開後帶出點點血珠,他若無其事把手按在了黑色的褲子上,指揮幾個小的說:
“都睡覺去,杵著也沒用。她都那麼大歲數了,又不是小孩子了,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林佳琳心想這話說出來更加讓人不放心了啊,但他們誰都沒吵沒鬧,乖乖上床睡覺去了。
另一邊林顏下了樓,正撞上十幾個警察秩序井然得架著李家婆媳二人往外走,李家男人做的夜班工作,這會正好不在家。
警察看見了站在樓梯口的林顏問:“同誌你站在那幹嘛呢?請回到自己的屋子裏。”
林顏走了過去:“警察同誌,xx接道的街尾聽說那有家窯子,這個人也是因為去了哪裏才感染,這個你們知道了嗎?”
警察也沒隱瞞直接了當地說:“那裏已經封鎖了,但還是太晚了,這個疫病已經擴散了。”
“警察同誌,能告訴我第一例病例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嗎?”
警察疑惑得問:“這一般情況,大家都隻關心這東西會不會傳染,怎麼傳染?你倒是不同,你關心一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