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養生不養生的?都這會了, 難道不應該想想那裏頭那些…”梁嬸放輕了聲音:“屍體是怎麼回事嗎?”
“這有什麼好想的,”李大錘斷言:“商場裏頭那個什麼教,鐵定是個邪/教, 說不準這瘟疫就是他們帶來的呢。”
六個被潑了水的人膽然失色, 有那迷信思想重些的還想反駁:
“說不定別人就是看不得屍體被扔在大街上呢?”
林嘉華譏諷道:“這麼多的屍體, 難道全部是大街上的?沒幾個人會選擇死在街上, 多數不是在醫院就是在家裏, 而且那個樣子丟棄和亂葬崗有什麼區別。”
那人啞口無言,李大錘出主意說:
“不然我們去城門口去找那些警察, 把這些事情告訴他們,讓他們來處理。”
“這好像靠譜點。”
受電視媒體的影響, 在多數人心裏, 警察還是一個很值得信任的角色,這個提議得到了多數人的支持。
李大錘洋洋得意,還想跟林嘉華得瑟一下, 卻發覺對方正不以為然得搖了搖頭。
李大錘:“咋了, 華子, 我這個主意不好嗎?”
林嘉華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 低聲說:
“你忘了他們那幫邪/教的是在哪裏傳教了?”
“市中心的商場啊, ”李大錘疑惑得反問:“怎麼了?”
林嘉華意味深長道:“旁邊同一條街道不過幾百米,就是警察總局,你真的認為這樣聲勢浩大的傳教活動,政府那邊的人都是瞎子?”
“你是說?”
“要麼上頭早就被邪/教滲透了, 要麼就是他們達成了什麼利益關係。”
“這…這樣的話, ”李大錘害怕得吞了口口水:“那我們還去城門口?”
“去,不去就是獵人槍下蒙著眼睛的獵物。”
城門離市中心就遠著了,徒步大概走了兩個鍾, 才看見那高高的圍牆,因為自古就是交通必經之地,x市一直座擁有城牆堡壘的城市,不僅如此,在整座城市地下也有數不清楚的防空洞。
這都是當年抗戰時期流下的,較為著名的絕大部分人都知道,可還有些私人挖的,或者不出名的鮮為人知。
因而走到城門下一個人沒有,大夥也不覺奇怪,隻讓一個年級最大的老漢在牆邊喊:
“警察同誌,你們在嗎?我們有困難,需要幫助!”
沒多久,城牆上驟然出現了個門,走出來個中年警察,老漢將爛尾樓的情況告知了警察,這位警察顯得很重視,鄭重得承諾會上報給上麵,一定會處理的。
“警察同誌,”林嘉華強行打斷了兩個人的互相客套說:“這瘟疫也鬧了這些天了,外地就沒有什麼醫生和專家來支援嗎?我可聽說了,咱們現在各個醫院,就連那社區衛生所都擠滿了病人。”
中年警察麵露不滿,但這份怨氣卻不是對著林嘉華來的,他還是好聲好氣得安撫說:
“上頭已經上報給中央了,各地的支援都在路上了,再堅持下…再堅持一下…”
他說著忽然紅了眼,哽咽了下:“一切一定都會變好的,要相信我們啊。”
筒子樓的居民多數人信以為真都放鬆了下來,和這位警官道謝後就準備回去,等到這些人走遠點了。
警察又說:“這位小同學,你一直拉著我,是還有什麼話想說嗎?”
林嘉華鬆開扯著人家袖子的手:“您在撒謊吧?”
對方嚇了一跳,像剛從夢裏驚醒一般,眼神遊離回來,錯愕不已:
“你,你在說什麼呢,我怎麼會撒謊呢?”
他溫和著笑笑,拍了拍林嘉華的肩膀,雖然表情收得很快,但他剛剛的反應早就暴露了事實。
“根本沒有來自外地的支援,我們被拋棄了是嗎?”
“我們沒有被拋棄,是……”
警察止住了話頭,焦急得囑咐道:“反正你們盡量減少外出,不要去市中心。”
後頭的門又開了,裏頭有人喊他,中年警察應了一聲,最後小聲說了一句:
“別喝不幹淨的水。”
警察說完就快步走回了城門。
林嘉華聽到最後那句的時候,就知道那六個被潑了水的人恐怕死定了,李大錘和林顏就跟在他旁邊不遠,自然也一句不漏全聽見了。
“實在不行,”林顏試圖打破安靜:“我們就搬去珍兒家,她家是獨立門院。”
李大錘興奮得點頭:“好啊,好啊。”
“好什麼,”林顏戳了戳他的腦門:“你和我們又不住一起。”
“對哦,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