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奮頭過後, 林父在海水裏逐漸冷靜了下來,他自說自話地計劃著:
“不能告訴他們,任何一個人都不行, 到明年的九月十月, 我要讓他們都看看……”
他似乎陷入了自己設想的畫麵裏, 不停得來回遊動, 嘴裏小聲嘀咕著。
林顏站在撈了一把海水, 手心裏的水透明無色,看不到什麼奇怪的小東西, 從小住在內陸從來沒接觸過大海的林顏忍不住問:
[這些牡蠣在海裏吃什麼?這麼就長大了。]
111正忙著出牌:[就蜉蝣生物啊,反正不會餓死的, 牡蠣這個還算簡單, 以後養別的你就懂了。]
“走吧,回去吧。”
林父收略了神情,看起來又恢複到了平常的樣子, 回到家後他還是照常做一樣的事情, 林母也一點沒察覺到不對。
林顏早就知道他們在冷戰了, 可是這個事情怎麼幹涉, 唯有事實可以□□裸反擊別人的嘲笑。
時間不停, 很快她迎來了在這個世界的第一個新年,漁村對新年還是很看重的。
村裏很多地方都張燈結彩,紅色的對聯和燈籠掛滿了幾乎每一戶人家的門口,年夜飯村裏一直是一起吃。
往年是大家各自出去捕撈海貨, 從裏頭選出最好吃最貴重的作為兩道菜, 全村不到五十戶人家,一家兩道,再一起出青菜這些, 年夜飯的宴席一般在沙灘上。
畢竟如果在村裏,恐怕從村口擺到村尾才能勉強擺下,村裏位置很小,幾乎沒有太多空間,就算有也被人劃了做院子。
不過今年有些特殊,因為禁漁了。
不過在海岸邊還是有不少海貨,比如牡蠣,比如藤虎,還有螃蟹蝦什麼的,不用太遠出去不到幾百米就能打撈。
一大早,村長的大兒子就組織了人一塊出去打漁,就沿著海岸線走,甚至不敢開大的漁船,隻用了一艘隻夠搭兩人的小船。
在海上也不敢呆太久,打一網就回來一次,林母這些婦人就在岸邊擺擺桌子,準備配菜,又一艘小船滿載而歸,不過幾個月沒有人去捕撈。
這些魚蝦的數量就倍增,順便一打就是滿滿一網,豐收的同時,又有人忍不住抱怨:
“禁什麼漁,要是現在不禁漁,咱們哪裏用這樣偷偷摸摸跟做賊一樣的。”
在城裏混得久了,也就有人知道了所謂的內幕,聽到這話也就是悲憤地歎了一口氣:
“要不是咱們國家還不夠強大,何至於受這口氣。”
“要說這個,還不是那幫。”
這情緒一起來,那罵什麼難聽話的都有,老村長狠狠掃了眼幾個罵髒話的:
“夠了,今天是過年,不能生氣。”
“是是是,”大夥壓下火氣,重新換上笑臉:“咱們可好久沒有這樣豐收過了。”
年輕人蹲在海貨旁邊,一條條往外撿,看見少有的還會驚奇喊一聲:“青蟹!”
“還有鰻魚!”
就像開獎一樣,驚喜的歡呼聲一聲比一聲高,光聽著就讓人被情緒所感染,忍不住笑起來。
林父沒圍上去,打完自家那份就蹲在外頭看著,見林顏看著那邊笑就鼓舞女兒:
“上去跟他們一起玩唄,過年嘛,就是要玩。”
林顏搖搖頭:“我看著他們翻就好了,都是沙,摸了還得洗手。”
林父沒想到是這個理由,錯愕不及得被逗笑了,本來兩父女其樂融融在一塊說話,偏偏有人看不順眼,聽到笑聲看過來,挑釁地說:
“喲,新年快樂啊,林家的,聽說你們不是養牡蠣嗎?這大過年的不拿出來一點吃吃?”
抬眼看去,又是老王這個欠的沒邊的,這家夥笑得很囂張,看兩個人都沒搭理他,又說:
“怎麼,失敗了嗎?沒事,失敗也是正常的,不就是小孩子打打鬧鬧嘛,失敗的多了去了,不過我怎麼聽說老林你現在不工作,就搞這事啊?這小孩子玩玩就算了,你都——”
“我都什麼,”林父狠狠踢了腳放在旁邊的凳子,那塑料凳一下飛得老遠,立竿見影把老王鎮住了,他往後退了一步:
“我就說說,開玩笑哈,你這人……”
林父再次打斷他的話,指關節按得啪啪作響:“我就是開不起玩笑怎麼樣?”
“不,不怎麼…”
老王結結巴巴說完這句,灰溜溜得跑掉了。
林父嘲諷得從鼻音發出了一聲笑:“這種欺軟怕硬,紅眼病的家夥理都別理。”
林顏認同得點頭,村裏的年夜飯吃的是中午,晚上是各家各戶自己吃,不過現在國家還沒有禁煙花,大家會在吃完飯以後在村裏到處去放鞭炮,放煙花。
幾十戶人坐在一塊的宴席還是很壯觀的,雖然就算臉對臉林顏也記不得村裏的大多數人,不過沒關係,因為大多數人也不記得她,大家都知道村裏有個高中生林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