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很棒, ”王秀一臉羨豔：“我媽媽自打教會我煮飯以後就沒再煮過了，我已經沒有印象她煮的飯是什麼味道的了。”
“她…”李偉問地很猶豫，在他心裏完全不能理解一個不愛自己孩子的母親：“她不愛你嗎？”
“不, ”王秀很自然地搖了搖頭：“我覺得她誰都不愛, 我媽媽好像很憎恨這一切, 我有時候會在夜裏聽見她的哭聲。”
“啊？”李偉抓了抓頭發：“這個我就不懂了, 不過人哭一般是因為生活或者事情不如意, 是不是…”他大膽猜測：“你爸媽關係不合。”
王秀沉默了一下：“應該沒有人和我爸合得來。”
“說的也是，”李偉搖了搖頭：“不過和枕邊人關係都不合, 確實可悲。”
“吃東西吃東西，”林顏岔開話題：“現在好像退潮了, 走走走, 去抓點新鮮的現吃。”
“好啊。”
都是海邊長大的孩子，對於趕海天生就帶有興趣和愛好，在海灘上翻翻找找, 還真讓驚喜。
“看見了嗎？”李偉指著藻草下頭：“那有個大鉗子, 應該是個大家夥。”
他的手很穩, 隻用一根木杆就按住了那隻螃蟹, 它的拚命掙紮讓水麵一片混濁, 林顏和王秀都覺得應該是跑掉了，李偉自己卻完全不慌。
等到水麵慢慢平靜，他拿著小木棍劃開了那些綠藻，一隻螃蟹就在那下頭展露在她們麵前。
王秀發出一小聲驚呼：“好厲害, 我還以為它跑了。”
李偉熟練地抓著它的殼把這一隻抓在了手上, 底下的水草抓上兩根一綁，這隻螃蟹就算有再多隻腳那也跑不了了。
他們一直抓到深夜，再看不見東西才放棄, 收獲頗盛，火堆早就熄了，不過裏頭還有餘溫，順便一撥弄就又燃了起來。
跑跑跳跳又神經緊張，下午吃下去的東西這會基本消化完了，海鮮清洗後上火，醇鮮的香味刺激他們的嗅覺。
“林顏姐，這個是要留給誰？”王秀看著林顏特意每一種都留出一點的海鮮。
林顏：“給徐正茂。”
“啊？”李偉正吃著東西，聽到這個名字被驚得一噎：“他…你…”
“你想什麼，”林顏翻了個白眼：“前天的杆子是他連夜做的，我之前邀請他參加我的養殖計劃，他沒答應，沒想到背後卻偷偷來幫我們忙。”
“這樣啊，”李偉若有所思：“這倒是符合他的性格，要不是偶爾我們一起幹活，我都要不記得村裏有這麼個人了。”
“哎，”李偉突然來了想法：“我去把他拉來吧，拿過去吃都冷了哪裏有什麼感覺。”
他說做就要去做，風風火火跑了，根本不聽林顏想說什麼。
林顏歎了口氣：“都三十多了，怎麼做事還是像個未成年的小孩子一樣，想一出是一出，毛毛躁躁的。”
“大概是因為父母包辦了別的事情吧。”王秀沒注意到自己話裏的羨慕。
林顏卻聽出了她的情緒失落，輕輕拍了拍她：“吃東西吧，反正他也不可能把人請來。”
李偉的確沒能把人請來，他直接把人拉來了。看著被半拖拽半抱扯來的徐正茂，和一臉得意的李偉。
林顏抹了把汗，現在裝作她不是主謀好像來不及了，她攪了攪一鍋海鮮粥：
“徐叔，吃飯，來來來一起吃。”
徐正茂也沒客氣，坐下就是一頓海吃，活像幾天沒吃一樣，李偉正旁邊揭他老底：
“這家夥壓根不在家，就在那邊村口等著呢，估計想等我們走了再過來。”
“李偉，”林顏喊道：“以後徐叔就交給你了，你來就抓著他一塊來，白天幹活多好不傷眼不熬夜的，搞什麼晚上幹活，冷還傷身體，最重要的是就一個人幹活，多沒意思。”
“好嘞。”李偉連考慮都沒有就利落答應了下來，徐正茂吃東西的手一頓，但最後也沒說什麼，繼續吃了起來。
吃飽後，各自各回各家，林顏拉著王秀回了自己家，等確定人睡下了，她又跑了一趟海灘。
這次投放了足足五百的牡蠣苗，海參也被丟到了旁邊不遠的礁石上，至於活不活全看它們命了。
太陽再度升起，又是一模一樣的工作，有空閑時間的時候，林顏還會跑一趟醫院看看林父。
隨著天氣越來越冷，林父的恢複也越來越好，至少現在他的腿腳都有知覺，這給了他很大的信心，但寒冷並沒有阻擋沙灘上的四人組繼續綁杆子。
現在綁好，等到來年開春的三月份就可以繼續投放，再加上原本長大牡蠣之間的繁殖產卵，這意味著他們需要更多的杆子提供給牡蠣幼苗。
終於，又忙到了過年這一天，因為醫院離村裏太遠，林顏在醫院陪著父母吃了午餐又往回趕，兩夫妻也怕她回去太晚不安全。
等回到家，還沒開燈就被一陣五光十色的燈光晃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