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王秀端著菜從廚房走出來, 看林顏慌慌張張從外頭跑回來,不由擔心地詢問:
“是林伯伯出了什麼事嗎?”
林顏大喘著氣,聽到問話搖了搖頭:
“你媽媽她……”
她停住了, 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麼說下去。
王秀挪開視線, 裝作不在意說:“你說這個事啊, 我看見了, 我爸他在村口鬧, 村裏大家都看見了,我媽…我也聯係不上, 她應該是離開了,去她想去的地方了, 這樣也好。”
林顏頓了一下, 也附和說:“是啊,對了,未來幫忙吧, 要煮什麼菜?我還真跑餓了。”
“不用, ”王秀推辭說:“已經煮完了, 端出來就好。”
一道素炒韭菜, 一道南瓜, 最後還有一碟煎豆腐。
素菜也有素的美味,更何況農家自己種的菜,不用太多油鹽就會有股不一樣的味道。
吃飽喝足兩個人坐在院子裏聊天吹風,屋裏沒有電扇又不夠通風, 顯得有些悶熱。
王秀捧著水杯給林顏講今天的事情:
“李哥的那個漁網效果很好, 那幾隻螃蟹一直在裏頭掙紮,網一點沒破,你要是覺得沒問題, 明天就讓李哥他們去買回來。”
“嗯…”林顏拍打著圍著她的腿飛來飛去的蚊子,沒太在意這個問題,左右買回來還是得實驗。
這會有一點小風吹地人有點冷又帶點困意,手撐著下巴,腦袋一點一點,連說話都迷迷糊糊地:
“對了,我覺得你爸今天有點怪。”
“怪?”王秀小聲嘀咕了句:“我感覺他每天都很怪。”
“就是那種,”林顏比手劃腳地表達:“那種在算計什麼東西的樣子,就很恐怖。”
林顏想到老王那樣子就覺得陰冷,再加上風一吹,手臂到背上寒毛聳立:
“他好像要幹什麼壞事一樣。”
“壞事?”王秀眯了眯眼睛:“我聽別人說我媽……”
“林顏!快出來,你家牡蠣架被人拆了!王秀,你爸瘋了——”
遠遠的,有這樣幾個聲音在大聲喊著,混亂的腳步聲越靠越近。
“砰砰砰——”
林家大門被拍地一震一晃,簌簌直往下掉灰。
兩個人的瞌睡蟲一下全跑了,腦子清醒地不得了,王秀臉色慘白,踉蹌地跑過去開門:
“你們說什麼,我爸瘋了?他拆了林家的牡蠣架?”
門外來喊人的村民一致地點頭:“對啊,是了是了,林顏呢?趕緊的,別等了,大夥都在沙灘上了。”
王秀都不敢回頭,全身抖得跟篩糠,她想喊林顏,可嘴唇也在抖,眼眶裏濕潤的淚水一滴滴往下落,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麵對林顏。
那個人,畢竟還是和她有血緣關係的人。
“不是你的錯。”
一隻溫暖的手放在了王秀的後背,林顏溫聲說:
“他是他,你是你,你們是不一樣的,你不需要為了他的錯誤買單。”
王秀的內心得到稍許的平靜,可她很清楚,她根本沒辦法完全和那個人分清楚關係。
一行人一路小跑來到沙灘上,這會這裏已經聚集很多人了,一眼看過去,恐怕整個村八九十的人都來了。
老王就坐在沙灘邊,海浪一陣陣拍過來衝在他身上,他也一點反應沒有,他身邊漂浮著很多木杆架子,村民們圍著他,不敢輕易靠近,看起來在忌憚著什麼。
同行的人解釋說:“他手裏拿著刀,兩把大的砍骨頭刀,已經報警了,這老王…”
他說著深歎了口氣搖了搖頭:“恐怕是真的瘋了。”
老村長看見林顏,先是愧疚地道了歉:“我們對不起你啊,你帶著大家發財致富,誰知道……”
他也歎了口氣,林顏安慰說:“這是突發事件,沒人能預料到,也沒有人想的。”
“是啊,這都怪老王。”
“你們這幫婆娘也有錯,”下午的那個老漢指著幾個嬸子:“不是你們刺激他,說不準就不會幹出這種事了。”
幾個嬸子無語:“他就是這種害蟲,今天不幹明天也得幹。”
“小聲點吧,”老村長發聲:“別刺激他了。”
那老漢又說:“要說這方嬸也是,這麼多年都過來了,老了老了還搞這事,現在好了,她高興了。”
“你怎麼說話的,”嬸子們聽著生氣:“合著你這話意思就是她就應該一輩子被欺負到死?我呸,你個老光棍難怪討不到媳婦,你這是還活在以前的封建社會裏呢!”
“你們怎麼說話的。”那老漢來了氣,眼看兩方又要吵起來,老村長揮了揮拐杖,厲聲嗬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