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島?”許寡婦很積極得問:“那我家還有三個娃, 這…我能……”
“能,”老教授倒是喜歡孩子,他自己家也有不過這不是離得遠了, 這也不知道這次得呆多久, 島上要是能有小孩, 也能多幾分歡聲笑語:
“那房子建得大著呢。”
李偉驚訝道:“這就建好了?”
另一個教授笑:“怎麼可能一夜之間平地起樓, 上麵決定要進行海域養殖的時候, 就已經在私下選好了地址搭建了。”
“原來是早有準備。”
徐正茂自言自語得說:“不愧是國家的速度。”
當天晚上幾個人就各自準備好了行李,久違地登上了船隻, 作為家屬林父林母也得到了一起去的資格。
一群人站在夾板上和來送行的村民們招手告別,他們不知道要去多久, 也許一年也許兩年, 也許十幾年。
但此時,大家的心情都是一樣激動的,年紀大些的林父林母許寡婦就一直看著村落的方向, 哪怕那條海灘已經變小到隻有一條淺淺的線可以辯識, 他們也沒舍得把目光移開。
許寡婦擦了把並不存在的汗, 帶著幾分不舍和感歎:“自打嫁到咱小漁村以後, 這還是我頭一回離開那。”
林母聽著這話也有些感慨, 但看了一眼女兒,還沒出口的話就改成了:
“以後去的地方還多著呢,這世界大著咧。”
也許這做父母的都會有這樣的心領神會,許寡婦也下意識看了一眼自個圍著護欄邊嘰嘰喳喳的孩子, 心一軟:
“是啊, 世界大著呢,趁著年輕可不得多去看看。”
這個島不是當初林顏她們想的那個島,要更遠也更大一些, 整個島一眼隻能看見最高的山峰,在海岸往上些的地方就開始有建築物一直向後延生。
島邊已經有一部分海灘架起了牡蠣架,數十個個穿著藍色工裝的工人在岸邊熱情得向他們招手: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一句話反反複複得喊,把整個海灘都搞得熱火朝天的氣氛,船上的人都不大好意思,一直擺手拒絕。
然後下頭的工人們喊得更激烈了,船一停,他們就搶著上來拿行李,有個歲數大些的中年男人看著林顏說:
“我認得你,你上報紙了,你是養殖出生蠔那個。”
“您是?”林顏疑惑得問道。
“我,我是你們隔壁幾公裏外旺漁村的,今年你們村賣生蠔,我們也買著了。”
“哦哦,”林顏尷尬撓了撓頭發,這怎麼那麼像粉絲見麵會:“那個,我們村還有賣貝類什麼的,你可以叫家人去買這些,後年可能還會賣蝦和螃蟹。”
“好啊,好啊。”男人拍了拍手,略微不自在地轉移話題:“我帶你們去看房間吧,這兒雖然剛蓋好,但蓋得可好了,那紅磚白瓷的,叫一個漂亮啊……”
他斷斷續續說了很多,這些房子是什麼材料裏麵有什麼,他自個家裏的孩子,父母還有生活,很瑣碎,但很有生活氣息。
“好像,說太多了。”男人不好意思抓了抓頭發:“我就是覺得挺好的,想給你們介紹清楚些。”
“老鄉,”林父活了這麼大歲數怎麼可能聽不出他話裏的羨慕和向往:“以後每個人都會有的。”
“是啊。”
最後一聲歎息結束聊天,來到島上的第一天,教授們就一刻不停得開始了正式的實驗。
整個海域養殖中最關鍵的地方就是網的材質和箱體的材質,網既要透氣又要結實,還要能夠經得起深海的壓強。
所有的材質都經過千萬次水擊,加壓,撞擊,所有的數據都要精準準確,這些做完也隻是單純的紙上談兵。
真實得把網箱放下到深海進行養殖,才能測出質量是否過關,但是在這裏麵,養殖技術本身又比網箱更重要。
這也是為什麼教授們帶了這麼多漁民的原因,他們或多或少也了解這些生物的習性,可還是不如漁民們,土生土長,靠著這片海才養活了祖祖輩輩。
到了晚上,工人們下海打漁的舉動讓林顏驚奇:
“不是說禁漁了嗎?”
老教授眨了眨眼:“其實早在我們研製出可存放的武器時,那些在我國領土的巡邏船就已經撤離了大半,就算是沒撤離的,也退離了三分之二的距離,早就可以解除禁漁了。”
林顏:“那為什麼…”
“為什麼沒有解除是嗎?”老教授歎了口氣:“這片海就像我們現在的國家,好像是波瀾不驚,興盛時期,但內裏早就後繼無力,咱們現在的海洋生態如果不人工幹預,繼續捕撈下去要不了百年這片海洋就什麼都不剩了。”
“這麼嚴重?”徐正茂在旁邊聽得咋舌:“不是有禁漁期嗎?”
老教授扶了扶老花鏡:“汙染總是多方麵的,而生態一旦被破壞但靠短時間的自我修複是完全不行的,就好像你天天吃高熱量成了個胖子,想減肥那就不是一天兩天就發生改變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