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驕明伸手撫上他的後背,邊給他順氣邊把他往床上帶,“現在消氣了嗎?”
“任驕明,你他媽滾!你要是能聽懂人話,你就現在滾出去,我看到你就不可能不生氣!”楚商絡呼吸急促,臉色鐵青,隨手抓了個什麼就砸向了任驕明。
任驕明沒躲開,那東西立刻在任驕明額角上留下一塊通紅的印記,血流了下來。
楚商絡皺了下眉,冷冷的指向門口,咬牙切齒,“滾、出、去!”
任驕明沉默地撿起地上的手機放在桌子上,轉身出門了,黑夜裏他的背影顯得有些落寞。
他停在門外,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血,並不是很在乎。
讓他在意的是楚商絡眼裏的厭惡排斥。
任驕明歎息了一聲,黑夜裏那雙漂亮的眸子第一次滿是挫敗。
他頹然的靠在欄杆上,有些出神。
接著他聽到了房間裏打火機響起的聲音,隨後煙味從房間裏滲透出來。
他垂了下眼,也從口袋裏拿出一根煙。
被楚商絡抽了一口丟棄的煙,也是他僅有的一根煙。
他摸出了打火機,點燃了這根煙。
任驕明放在唇邊吸了一口,火光在他眼中亮起,又在他眼中寂滅。
苦澀在口中蔓延,卻又編織著刺痛與沉淪。
原來這就是楚商絡沉迷的味道。
任驕明撚滅了煙,冷風吹入他的眼。
他現在才知道,他比自己想象中還要愛楚商絡。
*
房間裏楚商絡心髒都
快蹦出來了,他覺得任驕明再多纏他一天他就要短壽了。
他當初怎麼就想不開看上了任驕明,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他不讓自己痛快,現在他和任驕明什麼關係都沒有了,任驕明還是不讓他痛快。
楚商絡氣得團團轉,他現在憋著口氣,不發出來的話,他能被氣過去。
他打定主意任驕明沒有人走,在屋裏翻了一通,也沒有什麼順手的家夥事,最後楚總裁端起了洗臉盆裏的冷水,打開了門,對著任驕明潑了上去。
任驕明猝不及防被潑了一身水,楚商絡將盆往地上一摔,狠狠吸了一口煙,說道:“知道什麼叫覆水難收嗎?你我的關係就像這盆水,潑出去了收不回來了。”
“還有,”楚商絡吐著煙,緩緩道:“你可以和殺父仇人的兒子在一起,但我不能,我們中間隔著人命,你死了之後你有臉去見你爸,我沒有這個臉。”
任驕明盯著濕潤的土地,水從他衣服上滴了下來,冷風一吹,任驕明從頭涼到了腳。
楚商絡算是痛快了,他用力關上了門,躺在了床上。
剛閉上眼睛,眼前忽然閃過門外任驕明落寞了模樣。楚商絡煩躁地扔了煙,心髒一陣陣如抽絲兒似的。
他用力呼出口氣,仿佛是在呼出這股痛意。
為什麼還會心痛,楚商絡清楚,但他不願意深想。
結束了就是結束了,他和任驕明之間有太多疙瘩了。
何況人生不全隻有愛情,二十七歲之前他沒有過,二十七歲這年他短暫的有過,把他傷透了,他不想再要了。
比起情情愛愛,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門再一次被推開時,楚商絡以為是任驕明不死心,正要破口大罵,才看清來人是他的私人醫生。
醫生為他打上吊瓶,說道:“屋裏太冷了,你怎麼能睡這兒啊?”
“我沒事,沒多冷,今天就是不小心被冷水澆的。”
“反正你得注意,你生活作息差,人看著健康強壯,實際上你的底子太虛了。”
楚商絡不樂意聽他嘮叨,打著哈欠把人趕走了。
不過好在醫生這個小插曲,讓他情緒好了很多。
此時已經零點了,天地靜謐。
楚商絡睜不開眼皮子了,意識昏昏沉沉的。
接著門似乎被人推開了,楚商絡感覺有人握住了他因為點滴而過於冰涼的手。
那人一直抓著他的手,一直抓著,楚商絡睡夢裏意識到那人可能是誰。
他極力強迫自己睜開眼睛,然而眼皮子一直在和意識打架,等到他徹底睜開眼時,天已經大涼了。
他發現自己的點滴針已經被人拔了,這次沒有回血。桌上擺放著熱氣騰騰的早餐,楚商絡摸著自己紮點滴的手背,短暫的愣了一下神後,他收到了一條陌生的短信:
楚總,後天是我生日,從來沒人陪我過過生日,你能來嗎?我是範墨。
楚商絡想到他和任驕明再怎麼樣,範墨也是無辜的,剛想答應範墨,就又想到,後天也是陸聞生日,他已經答應要陪陸聞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