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這個學生小任還沒找到辦法,看楚商絡還是不動筷子,之前平複的心情這下子又垮了下來,他沒再勸楚商絡,默默往鍋裏添加食材。範墨吃光了鍋裏的,他就添上,麻利又不會弄得湯汁飛濺,是這裏最細致的人。
楚商絡喝著酒,盯著任驕明看,他就喜歡任驕明這幅任勞任怨的樣子,耐看極了。
楚商絡不知不覺又喝了一杯,任驕明給他夾的菜他始終沒動,隨即他注意到任驕明也沒怎麼吃東西。
他疑惑:“你怎麼不吃?”
任驕明:“沒胃口。”
楚商絡這回多少聽出來小任同學不高興了,而不高興的問題絕大可能是出現在自己身上。
“我不吃你就不吃啊,我是不餓,光喝酒酒喝飽了。”
“跟你沒關係。”任驕明垂著眼,愛答不理的。
楚商絡:“……”
楚商絡盯著碗裏的食材看了看,幾次想要拿起筷子吃幾口,但終究沒碰。
他這人,有時候還是挺倔的,這一點任驕明也看出來了。
楚商絡又倒上一杯酒,自顧的喝著,直到筷子被送到嘴邊,楚商絡看著沉著臉喂他菜的任驕明,到底還是張嘴了。
“好吃的。”楚商絡笑道,“隻是有點沒胃口。”
“嗯。”任驕明也是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性格,發現自己喂楚商絡楚商絡就吃,幹脆就又多喂了楚商絡幾口。
但說起來,倒不是楚總想吃,隻是喂到嘴邊了再不張嘴啊,任驕明那臉能拉到地上。
任驕明喂了楚商絡幾口後,自己也沒換筷子,也吃了幾口,二人共用一雙筷子又吃又喂的,把對麵的範墨看得那叫一個別扭。
你說他們在鬧脾吧,但又挺和諧還能喂飯呢,你說他們甜蜜吧,好像有人也確實不太高興。
感情的事範墨實在看不懂了,吃掉碗裏最後一粒米
,飛快回了房間。
桌上這下隻剩下楚商絡和任驕明了,楚商絡此時已經醉了,趴在桌子上嘟囔著:“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任驕明問道:“你醉了,在這住吧?”
楚商絡趕緊搖搖頭,扶著桌子站起來,“回去了,明天見。”
說著他捏住任驕明的下巴,在他唇上親了一口。
蜻蜓點水的吻並沒有讓任驕明高興多少,他見楚商絡已經晃悠到了門口,跟了上去扶住他:“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打個車就好了,”楚商絡推開門,“你今天剛搬新家,好好熟悉熟悉這裏。”
“沒什麼好熟悉的。”任驕明強行扶住了楚商絡,拉著往樓下走。
新房子是一棟頗有年頭的學區房,樓梯很窄,樓道裏的燈也壞了,二人走在漆黑的樓道裏走的萬分小心,楚商絡道:“過幾天我再看看有沒有新校區,不如你們搬去那裏。”
此時二人已經走出了樓道,老小區內路燈不多,很遠才能有一個,借著月光才能看清路。
楚商絡想著這地方環境太差了,範墨年紀小上學來回應該不方便,但自己的提議遲遲沒等來任驕明的回應,他又問了一遍:“你是擔心錢嗎?你要是缺錢和我講,我這裏有。”
一直沉默的任驕明緩緩停了下來,攥著楚商絡的手腕淡淡道:“不過是個睡覺的地方,搬到哪裏都一樣。”
“怎麼會一樣?”楚商絡也停了下來,瞧著任驕明被月色照耀下覆著冰霜的臉,頓了一下問:“那你覺得怎樣的房子是不一樣的?”
任驕明看著楚商絡,“家與住處不一樣。”
“但我還沒有家。”任驕明沉聲補了一句,隨即又頹然道,“算了,別說這些了,你也該困了,我送你回去。”
坐車回去的路上,楚商絡頻頻看向坐在身邊一言不發的任驕明,心想任驕明怎麼會說出沒有家這種話呢?
他現在弟弟找到了,那是他唯一的親人,又怎麼能沒有家?
要說任驕明的現在的人生裏還有什麼遺憾,那也隻有一件事,就是沒
有搬到溫家替他父親報仇。
楚商絡倒是早就有心思幫任驕明完成這個心願,最近也在暗地裏觀察溫家的動向,隻是現在還沒找到出手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