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下室陰冷無比,一進來我就打了個寒顫,跟著聽到咀嚼的聲音,還沒回過神來,就感覺一陣陰風朝我撲了過來。
指尖微微一動,一道流光立馬湧了過去。
卻聽到一聲如同上獸般的低吼聲傳來,跟著複又有著什麼低低的吼叫聲在四周傳來。
我忙引著流光散開,墨逸勾魂鏈叮咚作響,將我們四周護住。
光亮滲出,卻見陰冷潮濕的地底,許多通體青黑的“嬰兒”趴在地上,朝我們發出低低的吼叫聲。
它們身上透著一股子腐爛味,有的傷口腐爛化膿,卻跟樹漿一樣凝結在傷口處發著黑,所有的都跟猴子一樣在地上趴著。
張嘴朝我們咧嘴低吼,但嘴裏卻並沒有牙,確切的說連牙齦都沒有,磨出了下麵的牙根。
地底全是濕水,踩上去滑滑膩,那些東西明顯害怕光,圍著我們一點點後退。
“都是死的。”墨逸緊握著我的手,朝我輕聲道:“不要在意。”
我想點頭,可看著那麼多小僵屍……
不!它們也算不得僵屍,它們隻是不知道自己死了,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活著。
其中有很多都是畸形的,但這會已然不重要了,因為它們已然死了。
有流光護著,它們都不敢靠近,隻低吼著跟在我們後麵。
這地下室好像極大,墨逸拉著我順著流光一點點朝前走,地上散落著零星的白骨,不時有老鼠爬過,那些小活屍立馬去追,有一個張嘴就咬住了老鼠,旁邊的小活屍還去搶。
老鼠被咬得吱吱大叫,眨眼之間卻已然被分食了。
墨逸伸手捂了一下我的眼睛:“不想看就別看,朝前走吧。”
心裏說不上什麼感覺,這時發現,死或許從未生過,也不是什麼不好的事情,至少比現在要好。
越往前走,地上散落的碎骨越多,老鼠卻越發的少。
大概走出了兩百米的距離,就出現在條地道,不過都有木頭支撐著,看上去倒也穩固,那些小活屍好像對地道有著懼意,但又不想放棄我和墨逸這到嘴邊的食物,一直在後麵跟著。
通道很長,從方向上看,似乎就是通向那個女子醫院的。
可走了沒多遠,四周居然有幾條分叉的通道,我引著香試探了一下,感覺到一處極為旺盛的生機,朝墨逸指了指,依舊朝女子醫院那邊去了。
黑暗之中,那些小活屍在後麵唆唆的跟著,喉嚨裏不時發出咕咕的響聲,好像貓打著咕嚕,又好像吞著口水等著開餐。
“上麵有著無數孕婦,所以感應不到這些死屍。而且這地方有點怪……”墨逸為了分散我注意力,朝我道:“就算它們未被勾魂,可也不該這麼久不會腐爛,還能獵食,它們是死的,卻又好像是活的,我感覺它們並不是像那些被丟棄下來的死胎。”
我這會緊張得不行,輕易不敢應話,跟著墨逸順著通道朝裏走。
越往裏,那邊腐爛味就越濃,散落的不隻是碎骨,還有著許多垃圾包裝袋之類的,隻不過已然發爛漆黑,也看不出是什麼。
我掏出粒口檀扔到嘴裏,又遞了一粒給墨逸,他愣了一下,卻並未伸手來拿。
就在我以為府君大人強大,並不需要時,卻見他突然低頭,跟著溫熱的舌頭卷過指尖,含住那粒口檀,跟著墨逸微沉卻又壓著笑的聲音傳來:“謝謝。”
指尖似乎還留著他剛才舔過的濕暖,我捏了捏手指,感覺府君大人從挨過雷醒來後,就變得不一樣了啊。
正想著,卻感覺墨逸抱著我頓住了腳。
隻見前麵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地下室,地麵上有著很多垃圾袋,大部分都是醫療垃圾,而這些東西的正中,居然有著一顆詭異的“樹”。
說是樹也不正確,或許說是藤蔓扭纏而成的大樁子也成。
因為地下室原先凍過水泥,所以藤蔓的根並不能紮入地底,一條條遒勁的鋪在地麵上,吸收著水份,然後無處可長後,又順著牆朝上爬。
這會放眼看去,整個地下室,全部被這些遒勁的根所布滿,一層一層的密布著,就好像用了許久的燭台,一層層的蠟糊在上麵,新的舊的,看上去醜陋而又惡心。
那股濃濃的腐爛味和強大的生機都是從這棵藤裏麵傳來的。
我和墨逸看了一眼,引著流光一點點靠近。
這正是女子醫院的地底,無數醫療廢棄物丟了下來,那些輸液袋啊,管子啊,針頭啊,滿地都是,可藤蔓之上,卻掛滿了白色的紗布和一些棉簽之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