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鮮衣怒馬落花時(1 / 2)

“魏哲?”魏昱好像根本沒有聽見前三個字,那個“和”字好像也一同消失隱退了一樣,莫名其妙的就隻剩下了“寧王殿下”。

他皺緊了眉頭,目光深沉,思索了一下又覺得頗為有趣,決定放手看一看他的這個喪盡天良的兒子到底想做什麼,便道:“無需管他。”

“是。”梁福祥無意中成功把鍋甩到了魏哲身上,他趕緊應諾。

“下去吧。”魏昱沉聲道。

“奴才告退。”威嚴的聲音終於說出了梁福祥期盼已久的三個字,他舒了一口氣,立刻叩首退下。

深秋早晨凜冽的寒意使得目及處都蒙上一層薄霧。

老太監馮平在澤婺殿領了旨意,他快步從殿中出來要趕去通報,卻被身後一人喊住了。

“等等,再等等。”梁福祥攔住馮平,壞笑道:“馮大監,不急。”

“可......可再不告訴襄王就來不及了。”馮平滿頭霧水,有些著急。

“誒~來不及的是襄王,又不是你馮太監。”梁福祥掩口奸笑。

馮平啞然會意,他也不好得罪這位紅人,心裏隻能悶悶的想道:“哎,我這麼大把年紀還混不過一個小的。”

梁福祥估摸了一下時辰,終於放走了馮平。可時間卡的緊到馮平一路都在納悶自己是不是該幹脆慢悠悠的過去算了,反正差不多也來不及了。

顧羽瓊一行人正出府準備進宮,鍾子遲已經上了馬,卻看見遠遠處有宮車飛速駛來,有太監匆忙下車來報,今日南國諸侯進宮,他奉命來宣召襄王。

“還有多久?”顧羽瓊擰緊眉頭,昨天在回去的路上向清媛就將自己偷聽到梁福祥談論諸侯事宜的情報告訴她,所以她並不是很意外這次宣召,卻沒料到突然是現在。

“半炷香。”馮平看見顧羽瓊的臉色一瞬間有些發青,趕忙垂下頭,心下擔心襄王要詰問他,但他又無法如實回答一時有些窘迫,瞄了瞄旁邊的馬車想上車跑路。

“抓住他!”顧羽瓊一眼就看出馮平的意圖,陸敘生聞聲立刻按住馮平。

顧羽瓊根本沒想為難馮平,而是飛身上馬,喝道:“勞煩大監帶路,駕!”

她知道,這個時辰再乘車進宮根本就來不及了,隻能盡力快馬趕過去。情況緊急,她實在沒有辦法再考慮南國那些風雅的禮儀規矩。

馮平有些驚異的看著就這樣瀟灑騎馬遠去的顧羽瓊,僅僅過了兩秒,突然一隻骨節分明修長的手就伸過了來,他完全沒反應過來,就被一把拉上了馬。

鍾子遲將馮平挾持在自己前麵,馬鞭一揮,也飛速追了上去,陸敘生也上馬追去。

秦通被顧羽瓊搶了馬,於是他立刻解開了馬車上的拴馬繩索,準備跟上去。

“秦通,還有我呢!”向清媛看著一個個就這樣走了,她見秦通也準備騎馬走了,立馬嚷道。

“自己看著辦。”秦通冷冰冰的丟下一句就揚長而去,他可不想和向清媛這個小女孩共騎一匹馬。

“哼!”向清媛氣鼓鼓的環顧周圍,將邪惡的目光投向了宮車,於是她飛跑著去解宮車的繩索。

“哎?”駕車的太監驚呼:“姑娘,不可!”可是他顯然無法製止隻能看著向清媛一騎絕塵的背影發呆,自言自語道:“額...我....怎麼回去?”

這時遠遠的傳來向清媛回頭丟下的一句大聲的:“自己看著辦!”

向清媛的馬畢竟是宮裏的良馬,很快就追上了秦通,她得意放肆的對秦通笑道:“哼!真慢!真垃圾!”又接著狠狠地抽打了幾下馬,讓自己更快速的向前衝去,她要追上顧羽瓊。

秦通看著在鞭打下仿佛快要脫韁的馬,無奈的搖了搖頭。

從出了王府進入民道開始,就有百姓看見一個紅衣少年,策馬揚鞭,飛馳而來。

幾個百姓很快結合傳聞猜測眼前這個流衣走馬的紅服少年就是離國來的質子,襄王顧衍。

有幾個竟然還跟著顧羽瓊後麵追了起來,喊道:“是襄王!傳說中的那個!”

有聞報的官兵出來準備清道,可卻控製不了場麵,卻反而使得消息很快就一傳十,十傳百,讓方圓十裏的百姓都聽說了:襄王正在騎馬闖街。

一個梳著小辮的小童在家的巷子口處抓著自己的娃娃,咬著手笑著對站在自己前麵的一個淺藍衣服的姑娘口齒不清的問道:“常姐姐...也...在等,看襄王...嗎?”

特意跑出來站在街邊提前等著的常婉茹已經聽見了越來越近的馬蹄聲,屏住了呼吸,聽到這稚語,她紅了臉頰,有些羞怒的剛回頭反駁,眼角卻飄過了一個秀麗的紅影,一閃而過。

常婉茹趕緊轉頭看向前方,眼睛也不敢眨,但是依舊沒有看清正臉,隻能望著少年赤衣卷動,挺拔俊逸策馬遠去的背影悵然若失。

南國的公子貴族一向都顯少在普通百姓前麵露麵,更何況剛剛她錯過的,是一位皇子,又是儲君。

常婉茹神傷不已:“此生怕是隻有這一麵了。”想到這裏,她回過神來,更加惱怒,回頭對罪魁禍首斥責道:“以後上街,不會再有你的糖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