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夕放下電話,許久沒有動,直到保姆過來敲她的房門。“什麼事?”她問。
“千小姐,先生剛剛打電話過來,囑咐我們給您做點宵夜,您看您想吃點什麼?”
“宵夜?”
“先生說您晚飯沒怎麼吃,怕您胃病犯了,所以……哎呀!”保姆話還沒說完,便被猛地拉開的門嚇了一跳。
“他在哪?”千夕問。
“不知道,先生沒說。”保姆惶恐地答。也不知這一對是怎麼了,晚飯後,先生從千小姐房裏出來就板著臉摔門就走,看著像吵架了吧,剛剛先生卻偏偏打電話來囑咐宵夜。
保姆看著手忙腳亂地穿了外套就往外衝的千夕,暗自搖了搖頭:現在的年輕人啊……
千夕邊向外跑邊撥容與的電話,可對方關了機,聯係不到,於是她打電話給容與的助理Jacob,電話一接通,她便急急地問:“容與呢?”
Jacob有些摸不著頭腦,“千夕?容與沒跟你在一起嗎?”
千夕不等他再說什麼就掛了電話,她茫然地望著眼前漆黑一片的夜色,失落得想哭。
忽地,她靈光一現,一口氣跑到別墅區的外麵,伸手招了一輛出租車。
“快,去火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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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市與A市相距不算遠,千夕買了這天最後一班到B市的火車票,九點上車,不到十一點半,她就已經站在了B市的土地上。她打車到容與曾經住過的小區,雖五年沒來過,她還是十分輕鬆地找到了容與的家門,手指輕攥,叩響了門。
門很快就開了,容與站在門後,滿眼的驚喜。
“呃……”千夕被他盯得有些無措,磕磕巴巴地說:“我想說,宵夜,我想吃你做的銀耳蓮子羹……”
他還是在看她,一言不發,她終於惱羞成怒,伸手去推他,“好啦,我承認,我來是想告訴你,我跟簡正明什麼關係也沒有,我剛才不是為了他……”
她話還沒說完,便被他一把拉至懷中,“我知道,我知道,剛剛我就在跟自己打賭,賭你會不會來。丫頭,我就知道,你怎麼會不愛我了?”
丫頭……千夕被這久違的稱呼感動得一塌糊塗。她怎麼會不記得,容與曾經最愛揉著她的頭發叫丫頭;她怎麼會不知道,這是最親密的人,在抒發著最深切的愛戀……
她近乎癡迷地看著他,手,不由得撫上他棱角分明的容顏,一顆淚珠落下,劃開了她所有的不確定。
她感覺到他吻掉了她的淚水,感覺到他親吻她的眼睛,感覺到他溫潤的唇瓣一路下移,直到找到了她的唇,輾轉相依,濡沫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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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來到了B市一中,學校已經關門了,他們於是循著記憶,來到學校後門,果然,時隔五年,那堵矮牆還沒有變高。
在他們剛剛開始交往的時候,容與常常帶著千夕在校外自己租的充當練習室的地下室玩。容與很愛音樂,常常在練習完之後才發現已經要遲到了,而千夕又是個迷糊的性格,哪裏會有時間觀念。於是二人便發現了學校後門的矮牆,即使遲了到,隻要從矮牆翻進去,也不會被值周生抓到。
他們像從前一樣,容與身手利落地翻身上牆,在伸手去拉千夕上來,之後容與跳進學校,再將隨後跳下的千夕抱個滿懷。他們像是吃準了門衛不會發現一般放肆地大笑,恣意地奔跑,直到實在累了,他們才倒在那棵合歡樹下,大口大口地喘氣。
合歡樹已經開花了,他們就坐在滿地的落花上,微風陣陣,吹散了他們由於奔跑而產生的燥熱,如水的月光下,他和她的心,都一點、一點的寧靜下來。
他們就這樣靠在合歡樹下,相互依偎著,回憶著從前的事情,也說一說這五年來自己的經曆,偶爾調笑兩句,她會羞得用拳頭去錘他,而他則順勢帶她入懷,在她的臉上輕輕,細細地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