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六十八章[六千一章](1 / 3)

“祝、黛姐姐……新年安康萬事順遂。”柳媚兒敏感的感受到側臉落在的輕吻, 耳垂微微染上紅暈結巴地祝賀。

薑萇黛掌心捧住嬌嫩的麵容眼眸滿是愧疚道:“媚兒,昨夜王宮出了些事,所以我才忘了與你的約定。”

“沒事的。”柳媚兒其實也明白黛姐姐很忙, 之所以等在公主府, 主要是有些擔心黛姐姐。

畢竟現下朝堂武家兄弟當權, 難保不準會對黛姐姐不利。

“你等了一宿麼?”薑萇黛指腹觸及她眼底的淡青色有些心疼。

柳媚兒心虛的搖頭應:“我隻是醒的早而已。”

除夕夜大多數時候整夜的鞭炮聲不停歇,早已過了貪睡的年齡, 自然夜裏也就沒有從前那般困了。

“真的?”薑萇黛牽著她往殿內裏間走去。

“嗯, 待會還要去柳府呢。”柳媚兒雖然與柳父很少會麵,可每年大年初一的禮節還是會特意上門拜訪。

大年新春寒雪不減, 巷道角落裏還堆積著厚厚的爆竹紅碎屑無人清理。

柳父去年以重金收買與武家兄弟來往密切的官員為自己兩個長孫額外通過鄉試。

今春的科舉眼看隻剩幾月, 柳父自然更是著急的很。

奈何世事難料啊, 武家兄弟除夕夜因謀反而伏法,消息很快就傳遍都城。

柳父花費的重金也隨之竹籃打水一場空,心間又氣又急, 連帶身體也越發糟糕了。

上門拜訪的柳媚兒見柳父鬱鬱寡歡,便問了柳明柳揚兩兄弟幾句。

“叔叔, 侄兒們今春要科考, 爺爺正是為此事發愁啊。”柳明看了眼一旁隻顧吃喝的柳揚, 柳揚收到眼神性子討好道,“假若叔叔能幫我們打點一二,興許侄兒們也能當個小官呢。”

柳媚兒看著這兩位小侄子竟然如此像柳父言行,心間大為震驚。

多年的習性涵養,讓柳媚兒不習慣說傷人重話, 隻得正經出聲:“科舉考試乃薑國最重要的考核,你們若是想著偷懶鑽空子,還是不要參加科考的好。”

柳揚一聽, 麵上有些不樂意揶揄道:“叔叔不願意幫侄兒們就直說唄。”

“你……”柳媚兒沒想到這般小的年歲就已經聽不進旁人勸解,心裏也就消了繼續勸說的意思。

一旁的柳明麵上比柳揚藏的深些,連忙熱情倒著茶水解釋:“叔叔莫氣,他方才隻是一時胡話。”

柳揚見著兄長的眼色隻得敷衍的改口道:“是啊,侄兒不懂事有些口不擇言,叔叔莫介懷。”

柳媚兒接過茶水,並未再多說什麼。

隻是想著這兩孩子或許也是在柳父身旁的耳濡目染才變成這般勢利小人心性。

待同柳家人一同吃過飯,柳媚兒便早早離席不願多待。

午後柳揚和柳明受母親示意,一同送小叔子離府,外麵冰天雪地冷的緊。

車輛遠遠駛出巷道,隻留下狹長的車軲轆印跡在積雪之中。

“小叔子真是裝的清高,明明他也是靠長公主才從一個地方小知府提拔成工部侍郎,我看他分明是瞧不起我們是庶出兒孫,才不願意提點我們。”柳揚憤憤的念叨。

柳明並沒有反駁,眼眸裏卻滿是嫉妒道:“方才聽爺爺與父親談話,本來都給我們打點好科舉的路,結果因為長公主嚴查武家謀反以及相關黨羽,那收了錢財幾位官員都入了獄,真是不走運啊。”

“那也太倒黴了吧。”柳揚滿是恨意的踩著地麵的積雪。

“不過我前幾日通過三五好友結識一位朝中的大官,想來或許還能有些門道。”柳明滿是神秘的說道。

柳揚滿是好奇的問:“兄長,你指的大官是哪位啊?”

“暫時保密。”柳明的性子更想其父柳安心思縝密。

大年初四裏都城各家各戶仍舊還在互相走訪,可武家黨羽們卻心驚膽顫的閉門不出。

那日午後柳媚兒原本正陪著常氏和黛姐姐一塊打馬吊,仆人們急忙的來彙報,麵色更是急的不行。

“不好了,老夫人公子。”那老奴氣喘不平的看著那其間的長公主猶豫道,“方才柳府被官兵包圍嚴查,聽說柳大少爺和兩個長孫被抓,老爺當場氣昏過去了。”

常氏由著常玉攙扶起身出聲:“媚兒,隨為娘去柳府看看。”

柳媚兒起身應:“是。”

兩人乘坐馬車出府,柳媚兒還在想不知道黛姐姐是否知道詳情呢。

傍晚時分的柳府哭喊跪倒一片,柳媚兒望著病榻的柳父,猜想這幾夜估摸是要留在柳府了。

夜間薑萇黛看了看窗外的寒風大雪,將棋盤的黑棋放入棋盒。

對於武家黨羽一事,薑萇黛曾認真巡視過名單,柳家並沒有人在其中。

今日突然的抓捕,應當不是謀反罪名。

柳父是最會擅長投機取巧的商人,想來賄賂些銀錢置辦些農田宅邸還有可能。

可是參與謀反,薑萇黛不認為柳父有這般大的野心。

而且今日抓得是柳父長子柳安,還有他的兩個兒子柳明柳揚。

柳安並未有官職,長年在外從商,想來應當是關於繳納賦稅等相關問題行賄官員了吧。

這般想著薑萇黛便隻以為是一件小事,所以並不打算出手幫柳家人。

畢竟柳家人待柳媚兒母女一向都是極盡刻薄,薑萇黛當初也是見識過柳媚兒在府邸裏的艱難。

現下讓柳父和柳家吃些苦頭,反倒是好事。

當日夜間風雪極大,柳父卻惴惴不安昏了頭似的念叨:“我的兒孫啊……”

天蒙蒙亮時,柳父睜著眼死在病榻,好似滿是不甘心。

這夜裏柳媚兒一宿沒有合眼,常氏亦在忙裏忙外的打點府邸。

大年初幾裏,各家還是齊聚一堂走訪親友,而柳府門前懸掛喪條燈籠無比冷清。

靈堂之上妾室們哭成一團,柳媚兒疲憊的安排仆人們照顧以及打點她們應當分配的家產。

按照薑國律法嫡長子擁有家產分配絕對權,可柳父留下的一大家子總是要好生安置。

其間尤其是兄長柳安,這些年柳府家業一直都是由他打理,柳媚兒便將不少宅邸劃至他那房。

七日發喪之時,大雪雖然停歇可是寒風仍舊冷的緊,柳媚兒擔心常氏身子不好,所以出喪那日自己獨行。

漫長的雪道走的人多就有些濕滑,柳媚兒身披喪服看著柳父下葬,眼眸微微泛著紅,心間卻沒有多少情緒。

曾幾何時柳媚兒是怨過柳父的無情,當年戰火紛飛之時獨自拋下自己與常氏逃離,再後來元家的栽贓,柳父狠毒的抽打自己。

那般冷漠殘酷的人,柳媚兒從心裏不想認他為父,甚至有些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