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萇黛微愣的自她掌心收回手, 眼眸微嗔怪的望著絲毫未曾察覺的人道:“你倒是會兩頭說好話哄人。”
“這是好話,可也是真心話的。”柳媚兒直直地望著側身坐在一旁的黛姐姐解釋。
因著熱湯的緣故,浴桶周圍縈繞濃鬱的水霧, 不遠處的琉璃燈盞光亮也被暈染的不那般真切, 反倒有種霧蒙蒙的光亮照的柳媚兒肌膚奶白甚雪。
本就生的嬌嫩白皙,現下更是猶如出水芙蓉,薑萇黛微微一愣偏開頭應:“你著什麼急,先好生泡著吧。”
說罷,薑萇黛略微局促的起身繞過屏風透氣。
隻餘浴桶裏的柳媚兒很是茫然嘀咕道:“黛姐姐是還在生氣嘛?”
待子時過後,柳媚兒才出了浴桶。
薑萇黛身著素衣長裳側坐在床榻, 指腹觸及那道符咒正想的出神。
宋遠山的胎血恐怕不會那麼容易找的。
而宋遠山現下又連死都不怕,想來威逼利誘也不管用,真是有些棘手了。
“黛姐姐怎麼還不歇息啊?”柳媚兒探手捧著燈盞走近喚了聲。
薑萇黛緩過神來將符咒放至枕下應:“我在等你一塊歇息。”
柳媚兒心間鬆了口氣, 還以為今夜隻能在軟塌罰跪呢。
待紗帳垂落時,柳媚兒躺在暖和的被窩隻覺得太不容易了。
暫且不提這一天一夜未曾合眼, 反倒是黛姐姐有些時日沒有來過自己屋內就寢了。
薑萇黛側身看著筆直躺在裏側的人, 小心翼翼的挨近時才發現她呼吸微沉已經睡著了。
大抵她真是累壞了吧。
原本心間的曖昧心思薑萇黛也隻得壓下, 薄唇親了下她的側臉不由得歎了聲。
一夜至置天明, 柳媚兒醒來時枕旁已經沒有人, 隻餘滿堂的光亮有些刺眼的緊。
深秋的清晨霧氣蒙蒙,柳媚兒洗漱出院,才知黛姐姐天未亮便離了屋。
早間陪同常氏喝茶吃早點, 柳媚兒小口的喝著肉粥。
常氏幾番打量無果, 隻得出聲:“昨夜裏長公主沒把你怎麼著?”
柳媚兒小臉一紅,險些被肉粥嗆住應:“娘親放心,黛姐姐不是會記仇的人。”
“你這孩子倒是一門心思護著長公主,可別忘了公主府現下還養著別的男人呢。”常氏現下真是半點都猜不透長公主的心思。
若說長公主對自家孩子不在意吧, 她昨夜又留宿駙馬府。
可是天還未亮,長公主又恍若見不得光似的偷偷離了去。
自家孩子再怎麼說當初也是明媒正娶的長公主,現下怎麼反倒自家孩子成了偷qing似的人了!
“娘親指的是宋大人麼?”柳媚兒咽下肉粥,指腹剝著雞蛋殼問。
“為娘問你,那位宋大人到底跟長公主是什麼情況?”常氏嘴裏和離的話欲言又止的沒好說出來。
畢竟假若長公主有心與旁人百年偕老,那就該放了自家孩子才是。
否則這是讓眾人看自家孩子的笑話啊。
柳媚兒猶豫的看著常氏應:“娘親,其實黛姐姐跟宋遠山沒什麼關係的。”
“傻孩子,你真就信他倆沒關係?”常氏語重心長的望著自家孩子,隻得將吞下的話吐出,“你想想孤男寡女獨處一室,他們兩還指不定背著你做些見不得人的事。”
“娘親,黛姐姐不是那種人,您多慮了。”柳媚兒耐心的解釋。
“哎,為娘知道你不信,可是咱把醜話說在前頭,要是長公主將來真有了身孕,那你可不能當冤大頭啊。”常氏知道自己孩子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可是有些事做娘的必須提前安排妥當。
柳媚兒見常氏如此固執,隻得麵上點頭佯裝答應道:“好。”
當薄弱的日光從雲層裏透出光亮時,都城街道陸陸續續擁擠人群,來往車馬在交道口不停。
齊大夫提著藥箱來到嶽大將軍府邸看病。
那病榻上的容悅麵色蒼白昏迷不醒,嶽月打著哈欠催促:“她真沒事?”
“嶽將軍放心,現下已經施了針,隻要再好好服藥,不出三日必定痊愈。”
“那多謝了。”嶽月拿著藥方連忙趕著齊大夫出了門。
待嶽月一個人熬好藥湯端進屋時,容悅已經醒了過來。
“我這是在哪?”容悅勉強的撐起身,隻覺得頭暈目眩的厲害。
“這裏當然是本姑娘的閨房了。”嶽月探手將容悅按在床榻不滿的叮囑,“你別動,現在你是病人,要是再摔著我可不負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