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淚掉下來。
這就是那個口口聲聲說過,會把我當成女兒一樣寵的男人,下輩子還要與我做夫妻的男人,他是這樣保護著他外麵的女人和孩子。用自己的生命。
吳娟又來了,歇斯底裏的罵聲,隔著厚厚的玻璃恨不得一刀一刀將我淩遲的凶狠,我視若無睹,我的心已經死了。
很快,到了庭審的日子,我被兩個警察控製著站在被告台上,身上套著有色馬甲,雙手也被鐵銬銬住。吳娟和莫子謙的父親莫城都來了,莫城一直神色複雜,吳娟見到我便破口大罵,如果不是有警察攔著,她會衝過來,撕爛我的臉。
許是傷重未愈的緣故,莫子謙沒有出庭,莫子謙的幾個發小卻來了,他們有的神情凶狠恨不得扒了我的皮,有的一臉無奈和可惜,有的則是難以置信,難以置信,他們一直叫做嫂子的女人原來是一個蛇蠍心腸的魔鬼。
陳麗嫣站在原告台上,哭的渾身發抖,嘴裏隻不停地念叨一句:“思思還不到三歲,還不到三歲,她怎麼撞的下去……”
這副柔弱可憐的樣子,加之人們對弱小的同情,更加激起了吃瓜群眾的憤憤不平,旁觀席上發出請求法官從重判決的呐喊。隻有佳鬱,她哭著喊,說我是無辜的。
我向佳鬱淒然一笑,他們隻要我死,你一個人縱使喊破嗓子又有什麼用。
最後是法官製止了這場喧嘩,法院的判決並沒有如吳娟和陳麗嫣的意,因為我撞的人他們沒有死。
我被判處了五年監禁,自此開始了我的囚徒生涯。長長的卷發被剪成了短短的齊耳發,體麵幹練的職業套裝換成了寬鬆樸素的囚服。我像其他女囚們一樣辛苦勞作,一樣吃著最簡單粗糙的食物,住著毫無隱私可言條件簡陋的監獄多人間。
女囚中,還有我經手過的案子的被告人,她們自不會放過這個報複我的機會,有監管人員在的時候是不敢的,但夜色卻成了他們的保護傘。
她們揪我的頭發,撕我的大腿,用筆尖戳我的皮膚,用開水燙我的胳膊,但凡看不見的地方,但凡所能想到的方式,無所不用其極。
而我,都忍了。
就連我自己都不明白,一向自我保護欲極強的我,是怎麼做到的。竟然在那種非人的虐待下,生生忍受著。
大概也就是哀莫大於心死吧。
我的心死了,身體上的虐待,已經不能激怒我了。我甚至感覺不到疼,因為我的心也麻木了。
入獄三個月後,莫子謙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