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震驚的是,林蠻兒彈的曲子竟然是燕子語剛剛彈奏的《夜雨》。那一刻,燕子語聽著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音調,竟然沉迷了。所幸,林蠻兒並沒有使壞,否則以燕子語此時的狀態,隨時都能被抹殺掉。
一曲奏罷,燕子語難以置信地盯著林蠻兒,問道:“你有絕對樂感?”
林蠻兒拱了拱鼻子,得意道:“俺雖然不明白你說的啥,但俺一看就會。”
燕子語由衷稱讚道:“你是我所見魂修中,天賦最高的。”
“真的嗎?”林蠻兒激動道。
“真的。不過,如此驚豔的魂修天賦向來都是祖輩傳承,不知你祖上是哪位魂修大能?”
“俺不知道。”
燕子語歎了一聲,叮囑道:“有天賦是好事,但同時它也會為你帶來禍端。你如今已經陷入權力的旋渦中,若想安然地活下去,就記住一句話。所見者不一定為實,所聞者九成九為虛。虛實的判斷,要看利益的歸屬。”
“俺不是很明白。”
燕子語皺眉道:“你這腦子怎麼就不開竅呢?唉,簡單而言,就兩點。第一,不要輕易相信別人;第二,當你遇到複雜的情況時,多想一下對誰最有利。而利益的歸屬者,往往與你的性命掛鉤。想通這一點,最起碼你能死的明白。”
“俺還是不明白,為啥俺就一定要死呢?”
燕子語搖了搖頭,無奈道:“就你這樣,能活到現在都是奇跡。罷了,你隻要記住一點,麵對敵人下手要狠,打不過時要跑。而跑的地方,是巫山。最起碼在那裏,我能幫你。”
“俺好像明白了,但俺為啥要相信你?你幫俺能有啥好處?”
“問得好!我之所以幫你自有我的理由,至於你信不信我,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接下來要做的事,很危險。並且,無論你成功與否,都難逃被追殺的命運。”
“俺雖然不明白要幹啥事,但俺可以不幹。”
“不幹?嗬…要是真能不幹,你又豈會出現在這裏?你以為憑我的家底,就能布置出這麼精妙的陣法嗎?一切隻不過是交易而已。”
見林蠻兒還要再問,製止道,“好了,我已經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那碧霞鳳尾琴是我早年使用的魂器,便借於你防身吧!至於你以後能否歸還,就看你的造化了。”
說完後,便連同墓室內的女兒紅一起消失了。不過,在出去的蓮花台上卻留下了六壇,似乎是對林蠻兒通過考驗的獎勵。
一陣寂靜後,林蠻兒吼了一聲,走向蓮花台,離開這個受了十年罪的地方。不過,他出去後,真的就不會受罪嗎?有時候,囚籠才是相對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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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蓮池內,東方長琴正與燕子期對弈。觀二人神態,東方長琴從容不迫,似乎占據了優勢。而燕子期手裏夾著棋子,不斷敲擊著棋盤。突然,一陣光芒閃爍,林蠻兒出關了。
有趣的是,燕子期扔掉棋子,迎接林蠻兒的歸來。不過,起身時衣袖拂過棋盤,擾亂了棋局。東方長琴似乎早就以習為常,揮手將混亂棋子收入棋盒中。
“十年未見,林師弟滄桑了許多。”燕子期微笑道。
林蠻兒看著他,認真道:“你現在是啥修為?”
燕子期先是一愣,之後回道:“魂修四品,法修五品。”
“唉!打不過呀!”林蠻兒歎氣道。
燕子期似乎猜到了什麼,調侃道:“林師弟這可就不對了。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你若想出氣,沒理由找我呀。”
林蠻兒一臉鄙夷地看著他,沒好氣道:“你不是說你姐宅心仁厚,不會為難俺嗎?”
“難道不是嗎?”
林蠻兒指著滿是劍痕的臉說:“俺都這樣了,你覺得呢?”
“不應該呀!以前的弟子可沒你這麼慘呐?難道是你做了什麼令家姐憤怒的事嗎?”燕子期一副疑惑的神情。
林蠻兒學著燕子語的口吻,回道:“你不僅是個愚蠢的弟弟,還是個虛偽的弟弟。”
然而,燕子期聽到這熟悉的語調,大笑道:“林師弟果然深得家姐真傳,如今連說話的口吻都有八成像。”
林蠻兒氣哼哼道:“你最好一直比俺強,不然俺一定會狠揍你一頓。”
“師弟鞭策之語,我必然銘刻於心。若他日不敵師弟,定會提前離開,以免毀容。”燕子期嚴肅的模樣下,卻是調侃的語氣。
正在此時,東方長琴走向林蠻兒,關切道:“義弟受苦了,不知裏麵到底是什麼?”
林蠻兒將自己的經曆簡述了一遍。東方長琴聽後,一股寒意湧上心頭。他看著旁邊似笑非笑的燕子期,無奈道:“令姐可真夠特別的。”
“哈哈…比起小八師姐,這已經算好的了。”
東方長琴苦笑道:“難怪齊師兄會性情大變,原來……”
林蠻兒似乎腦補到齊然被虐的畫麵,竊笑道:“有人跟俺一樣倒黴,那就還好。”頓了一下,問道,“金三胖呢?活著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