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華山望月閣內,一位赤裸著上身,卻頭戴青玉長冠的青年正在一棵大樹下練劍。然而,別人練劍都是騰轉挪移,但他卻跟個呆子一樣,拔劍、揮劍、收劍,一直重複著。
沒多久,青年似乎察覺有人到了,將手中的長劍,筆直射了出去。來人皺了皺眉,右手淩空一抓,頓時,一塊玄冰擋住了長劍。
青年笑了笑,擺手道:“表弟,我在這。”
曹樂水提著被凍住的夷陵劍,聞聲走去。當他看到赤裸著身子的裴詠思時,疑惑道:“你沒有受傷?”
“沒有啊!”
“真的假的?”
“假的!”裴詠思說著自己先笑了。
曹樂水歎了一聲,關切道:“傷得重嗎?”
“不重,無非傷了幾條靈脈而已。”
“才幾條靈脈嗎?”曹樂水顯然不信。
裴詠思接過他手裏的夷陵劍,笑道:“真的,不然我又豈能在這裏練劍呢!”
曹樂水依舊不相信,問道:“你打敗阮子明的那一劍叫什麼?”
“額……沒什麼名字,就是普通的一劍。”裴詠思咕嚕著眼睛,扯謊道。
“普通的一劍就打的一位四品魂仙不省人事,這話你信嗎?”曹樂水沒好氣道。
“信啊!”裴詠思一臉認真道。
曹樂水聽到這兩個字,甚至開始懷疑他理解的字意與裴詠思所理解的是不是有差別。愣了一下,一把抓住裴詠思的手腕,並以自身靈氣進行查看。裴詠思怕誤傷曹樂水,便極力壓製著自身的真氣。
沒多久,曹樂水一臉疑惑道:“不對呀,為何你的靈脈沒有受損,而且像是剛修複的?”
“噢,是朱老頭幫我修複的,他畢竟是我師尊嘛!”
曹樂水還是不相信,於是,試了一下。然而,就是這一下差點要了裴詠思的半條命。之前也曾說過,東方清棠僅僅是幫裴詠思修複了靈脈,至於元神與元嬰可沒有修複。
如今,曹樂水以自身靈氣直攻裴詠思原本就受損嚴重的元嬰,叫他如何受得了啊!
“我…我沒有…用多少靈氣啊!你…你怎麼……怎麼就這樣了?”曹樂水有些慌張道。
裴詠思知道瞞不下去了,將自己的實際情況告訴了曹樂水。曹樂水聽後,既心疼又氣惱道:“都這樣了,為什麼不吃丹藥?”
“我跟別人不太一樣,要是用丹藥治愈元嬰,可能會影響我日後的修行。”
“好,即便如此,那你為何還要練劍呢?真就不要命了嗎?”
“沒事的,隻要我不動用真氣,就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若是不動用真氣,那你練劍又圖個什麼?”
“這你就不懂了,我的練劍方式跟其他劍修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其他劍修練劍要麼是為了磨練劍術,要麼是為了提煉真氣。但我卻非如此,我練劍隻是為了找感覺。”
“什麼感覺?”
“蓄、放、收的感覺。”裴詠思一邊說一邊做著演示。
曹樂水有些不解道:“你能說得更清楚一點嗎?”
“其實很簡單!我練劍時,隻有三個動作,拔劍、揮劍、收劍。拔劍就是蓄,揮劍就是放,收劍自然就是收了。”見曹樂水還不明白,繼續解釋道,“蓄就好比建壩蓄水,講究穩;這個穩不僅是手穩,更要心穩;而放就好比決堤泄洪,講究一劍開山,一劍斷江;至於收就好比萬川歸海,講究一個容字。”
曹樂水算是聽明白了,也難怪裴詠思在對戰時,基本都是一招製勝。畢竟,他的一劍所包含的東西太多了。
之後,裴詠思帶著曹樂水進入一處水榭中,一邊喂魚一邊閑聊。
曹樂水率先發問道:“你應該不會再挑戰了吧?”
“不行了,我最起碼也要養上十年。”
曹樂水歎氣道:“早知如此,我就不該讓你出那一劍。”
“沒事,十年的時間換一次銀光落刃,很值得。”
“什麼?銀光落刃?那不是五品劍招嗎?”
“對呀!我厲害吧?”裴詠思一副自信滿滿的笑容。
“厲害,當然厲害,能用自己的命試劍招的,怎能不厲害呢?”
“哎…朱老頭也是這麼說。早知道你該拜他為師了。”
“朱副院長是劍修,我是法修,拜他我學什麼?”
“自學法術啊!反正他也沒怎麼教我。”
“那你的銀光落刃是誰教的?”
“哎喲,區區銀光落刃,我看一眼就會了。”
話音剛落,就見二樓的窗口傳出一聲咳嗽。遠遠看去,是朱峰與馮觀正在下棋。
隻見馮觀夾著白子,敲著棋盤,緩緩道:“嗯…一眼學會銀光落刃,確實隻能配上區區二字。”頓了一下,看向朱峰,問道,“不知朱兄當年是否也是一看就會?”
朱峰心裏那個氣啊!他當年可是花了整整十年的時間,才參悟銀光落刃的。如今,你讓他怎麼開口啊!所幸,馮觀挖了坑,又送了梯子。
“朱兄別介意,玩笑而已。我那徒兒學會誅仙陣的時間,比我整整少了十五年。你說說,我這個師尊的難不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