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城幻音坊內,略顯醉態的陳豹芝看著大快朵頤的林蠻兒,真不知該說些什麼。林蠻兒似乎猜到了陳豹芝的心思,招了招手,示意其繼續飲酒。
陳豹芝歎了一聲,端起酒杯又放了下去,語重心長道:“林兄啊!自古皇儲之爭尤為凶險,且最忌諱外人幹預。你雖然與三皇子交好,但也不該當著他的貶低長皇子啊!”
林蠻兒笑了笑,解釋道:“俺明白你的意思,但你有沒有想過,俺若不那麼問,又會咋樣?”
陳豹芝愣了一下,他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然而,此時想來,似乎也沒什麼問題。不光是他,就連夜黎子也沒想明白這個問題。當下,傳音問道:“禿子,你究竟是何意思?”
林蠻兒稍顯無奈地回道:“俺能有啥意思,就是稍微喝大了一點,嘴上沒把住門。”
“那你為何要忽悠他呢?”
“俺這叫深藏不漏,讓別人猜不透俺的心思。如此一來,俺不就占據優勢了?”
夜黎子聽後,忍不住笑了起來。畢竟,像林蠻兒這種以武力見長的人物,似乎跟城府也扯不上幹係吧?
不過,陳豹芝在一番瞎琢磨後,還真被他琢磨出一條合理的解釋。對此,陳豹芝心中對林蠻兒多了一絲敬畏。當下,重新端起那杯放下的酒,一臉豪邁道:“林兄大智若愚,兄弟我敬你一杯。”
林蠻兒心裏一樂,非常配合地端起了酒杯。然而,正當二人要對飲時,薑城幻音坊的主人——金雀花,又闖了進來。
這一下,陳豹芝真的惱了,發出一聲雷霆般的怒吼。好在,金雀花可不是一位柔弱的女人。隻見其心念一動,在自身形成一層念力屏障。
林蠻兒看到這一幕後,下意識地驚呼道:“你也是魂海境?”
金雀花玉手一揮,撤去念力屏障。接著,麵帶笑容,一邊走一邊解釋道:“奴家不才,千載之前便是魂海境了。”
林蠻兒心裏一驚,再次問道:“如此說來,你們幻音坊的主人是神遊天境了?”
金雀花還未回答,就見陳豹芝接茬道:“林兄勿憂,幻音坊的主人撐死也就是魂體境。”
“魂體境?那也是無敵的存在啊!”林蠻兒感慨道。
然而,陳豹芝卻冷笑一聲,看著金雀花,語氣帶一絲不屑道:“哼,魂體境雖強,但也不是無敵的存在。”
金雀花微微一笑,不卑不亢道:“陳公子所言極是,我們坊主的確不是無敵的。然而,縱使如此,也絕不會坐視坊中寶物流落在外。”
“哦,是嗎?那請問在此之前,貴坊的寶物為何會流落在外呢?”
此話一出,金雀花像是受到極大的刺激一般,發火道:“陳豹芝,你莫要以為我幻音坊會怕你雁蕩山。”
陳豹芝拍了拍袖口,極度囂張道:“是嗎?那你們完全可以開戰呀!屆時,我倒想看看,八品魂仙究竟是否像傳說中那般——無敵。”
金雀花一聽這話,心中的怒火頓時消了一大半。而取而代之的,是對陳豹芝言外之意的思量。結合目前雁蕩山的勢頭,她心中愈加惶恐。
所幸,夕顏托著酒盤前來解圍。隻見其一步一扭,曼妙的身姿在輕薄的紗裙之下,顯得格外誘人。
“夜色朦朧,美酒佳肴,陳公子不思享樂,怎得發起火來呢?”
林蠻兒之前還沒注意,如今細細打量,這夕顏還真是人如其名。即,凝露容光豔,芳香引朦朧。
陳豹芝麵對嬌聲嬌氣的小美人,哪還有半點火氣。當下,連忙起身接過夕顏手中的酒盤,致歉道:“是我不對,不該驚擾美人。”
夕顏掩麵輕笑一聲,隨後提起酒壺,為陳豹芝與林蠻兒斟酒。金雀花見到這一幕後,心中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正要開口時,卻見陳豹芝打斷道:“我們與美人對飲,你待在這作甚?”
金雀花苦笑一聲,一臉無奈道:“歲月流逝,美人遲暮。八姬共舞,近似昨日。”說完,便轉身離開,並隨手帶上房門。
有趣的是,林蠻兒摸著自己的下巴,嘀咕道:“駐顏丹好像也沒那麼罕見吧?”
陳豹芝聽到這話,先是一笑,隨後解釋道:“林兄有所不知,並非駐顏丹太過珍貴,而是舊人退位,新人登台而已。”
“啥意思?”
陳豹芝看了一眼夕顏,夕顏則回之一笑。如此,陳豹芝便為林蠻兒講了有關幻音坊之事。
幻音坊與其他的樂坊有所不同。其中,最大的特點就是舊人退位,新人登台。換言之,原本選出的八位舞姬在一定的年限後,便要退居後台。並且,為了捧新人,她們就得做出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