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草屋內,林蠻兒喝完藥後,身上的毒素果然又減輕了許多。看著桌上的花囊,還是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催動神識掃了一眼。當他看清裏麵的情形後,雙目散發賊光。
夜黎子見其如此,也掃了一眼,發現裏麵裝有不少珍稀花草的種子與幼苗。可以說,這個花囊就是一座未來的寶庫。
林蠻兒敲著桌子,滿懷期許道:“這要是養好了,以後也不用拚死拚活地從妖王嘴裏搶食了。”
“兄弟,這裏麵的東西最少也要幾千年才能成型,貴重一點的甚至要十萬年起步。並且,要想栽活,不僅需要日日精心嗬護,還得提供相應的養料。你自己看看,光是幼苗階段,用的都是些什麼。”
林蠻兒細致觀察後,發現之前在梅山山脈拚死拚活爭奪的靈泉水,竟然被用來灌溉。當然,這些還不算什麼,真正令人咋舌的是土壤。其中,像什麼十萬年份以上的黑土那都是基礎,甚至連五色神土也排不上號。
“乖乖喲,那女子究竟是啥身份啊?”
“什麼女子,分明是個花妖。”
“至尊花妖?”
夜黎子微微搖頭道:“暫時還看不出來,不過八九不離十。”
“那她為啥要幫俺呢?又為啥知道俺中了啥毒呢?”
“這些還不算什麼,真正可怕的是,她為何提前準備了解毒的湯藥?又為何擁有草屋後麵的那片藥園。要知道,裏麵的東西可都是極其罕見的。即便是在諸天神域,也是稀缺貨。”
林蠻兒一番思索後,回道:“去問問不就知道了嘛!”說罷,起身走進與正房打通的耳房。
其實,以人族的眼光來看,那都不算是耳房,甚至都不算是屋子,而是一個草棚。或者說,是一個簡陋的“走廊”。結合之前看到的,其整體布局應該是個倒下的“工”字。而這種布局,就像是將一個二進院落簡化掉後罩房與前罩房,並分別改建為藥園與水池。
林蠻兒繼續走了幾步,來到了給他熬藥的地方。那一刻,他真的被眼前的東西給驚住了。你很難想象,擁有如此珍寶的花妖,其所用器物卻寒酸得難以理解。
要說住在茅草屋內,那可以理解為雅士風骨。可若連常用的鍋碗瓢盆都破爛爛,那就有點說不過去了。林蠻兒略顯嫌棄地拿起一個造型不正的土碗,發現碗底還有一道裂紋,似乎是燒製時出了岔子。
再看熬藥的東西,也就一個泥爐子,一個不太吻合的帶蓋的大號土碗。看著泥爐內燃燒過半的木炭,林蠻兒不禁在想,這玩意真能熬藥嗎?會不會中途炸爐呢?
正當他思索時,夜黎子也走了進來。掃視一眼後,皺眉道:“我這是來錯地方了嗎?”
林蠻兒指了指一塊石桌上的碎碗片以及殘留的湯藥,滿是無奈道:“之前聽到的聲音,應該就是這個。”
“額……有必要這麼艱苦嗎?”
“誰知道呢,估計連這些碗盆都是她自己燒製的。現在想想,她給俺盛藥的石碗算是極品了。”
“額……比起薑韻的宮殿,這裏的確是寒酸了一點。”
“唉,真是想不通,就她藥園內的藥材,隨便一株都能在國都薑城換一座大宅子了。”
夜黎子想了一下,猜測道:“有沒有可能,她是在苦修呢?”
“嗯,的確夠苦的,比俺們村大黃的狗窩還要簡陋。”
“其實,轉念一想,這種生活不也別有一番滋味嗎?”
林蠻兒一臉鄙夷道:“一邊坐擁寶庫,一邊住著破屋,這要不是腦子有坑,那就是有特殊癖好。”
“行了,不說這些了,咱們去欣賞一下她的寶庫吧!”說罷,施法掀開幻靈花營造的幻境。
兩人進去後,就見那花妖正在提著木桶澆水。林蠻兒放眼看去,發現有一株花長相奇特,此前從未見過。心中好奇,便欲上前細看。突然,花妖喝止道:“別進來!”
林蠻兒幹笑一聲,解釋道:“俺就看看,不會碰的。”
“那也不行,你們身上盡是戾氣,即便靠近也會影響它們的生長。”
“額……那好吧,俺不進去。不過,俺想問你幾個問題。”
“我不是至尊花王,救你隻是因為緣分到了。”
林蠻兒臉色尷尬道:“緣分?這…是不是…太敷衍了一點?”
“怎麼想是你的事,現在,你該離開了。”
“額…那桌上的花囊?”
“送你的,希望你能多費點心。”
“你為啥要送俺這麼貴重的東西?”
“貴重隻是你認為的,在我眼中,無非就是些種子與幼苗而已。”
“最後一個問題,梁上的那個人偶究竟是誰?”話音剛落,就見花妖澆水的手明顯頓了一下。隨後,就見花妖起身換了個地方澆水,似乎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林蠻兒追問道:“那位是人還是妖?”
“你會見到他的。”
“嗯?這麼說是人了?那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你為啥要將他放在梁上?”
“你的問題太多了,我不想回答,請你趕緊離開。”
林蠻兒還未表態,就見夜黎子一臉玩味道:“閣下幾次三番催我們離開,難道是怕我們奪寶不成?”
花妖愣了一下,起身看向林蠻兒,問道:“你這是要恩將仇報嗎?”
林蠻兒眼珠一轉,一臉蔫壞地笑道:“俺前幾日也救了一個人,可他反手就偷襲俺。雖然未能得逞,可也讓俺身中劇毒,險先喪命。而他之所以恩將仇報,其目的就是為了俺身上的寶物。如今,你這裏的寶物比俺的可要多得多,你說換作是他,會不會更加恩將仇報呢?”
“不會!”花妖十分肯定道。
“為啥?”
“因為他不可能在身中至尊夜凝草本命之毒的情況下,還能活著闖入這裏。更不可能貪婪地喝完晨間花露,更更不可能站在這裏,來威脅我。”
“嘿嘿,俺就開個玩笑,肯定不會搶你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