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洗光連忙跟了上去,將人帶到了三樓,一層樓隻有一扇門。

“請這邊來。”何洗光推開門,門內與門外現代化的建築完全不同,古色古香的,屏風、長廊、木質的桌椅等等。

往裏走了兩條長廊,終於來到了何老爺子住的房間。

紫檀木做的床,白紗做的簾子覆著,藥氣混合著屎尿的味道,十分刺鼻。

沈未晚走到床邊,拉開簾子。

床上躺著一個大約五六十歲的老頭兒,枯瘦如柴,眼睛都凹陷了下去,臉色呈現灰白色,嘴微張,眼睛無神,吊著吊瓶輸液續命。

若不是眼珠子還在晃動,大約會讓人覺得麵前的不是活人。

這就是那個一直在調查她的人?

莫名有些眼熟,似乎曾經在哪裏見到過。

眼熟倒也算了,她心裏突然升起的濃重的難過是怎麼回事?

現在沒有時間給沈未晚想這些,她咬了咬牙,放下手提包,拿出裏麵的藥箱,開始為何老爺子檢查。

“晚……”

何老爺子張了張嘴,發出了一個微弱的音。

他僵硬的轉動脖子,眼神終於聚焦到沈未晚的臉上。

恰好沈未晚抬眸,四目相對,何老爺子能明顯感覺到對方看他時的陌生和疏離。

“晚……”

他的聲音如同從車軲轆裏吐出來的一樣,刺耳且渾濁不清。

大致做了個全身檢查後,沈未晚眼神微凝,她不動聲色的抽取了何老爺子的血液,開始做血液檢查。

“鬼……”何洗光想了想,換了個詞,“醫生,我爺爺怎麼樣?”

沈未晚抿唇:“情況不算樂觀,還得再等一會兒才能出結果。”

如果真如她所想,那問題就真的嚴重了。

“你爺爺是不是去過礦地一類的地方?尚未開發的那種?”沈未晚在等血液檢查出來的同時,給何老爺子紮針,穩住他的情況。

她之前也聽何洗光提起過何老爺子的情況不容樂觀,但怎麼都沒有想到居然會差到如此程度。

但凡再晚個一兩天,這老爺子怕是就撐不住了吧?

“礦地?”何洗光愣了愣,“這個我不太清楚,有時候老爺子出門都不會知會我一聲,至於他去了哪裏……我就更不清楚了。”

完全一問三不知。

“醫生,你問這個做什麼?難道我爺爺的病和礦地有關係?”

沈未晚沒有回答:“隻是猜測而已,你不用太放在心上,把你爺爺之前的病曆表給我看看。”

“哦哦哦,好的。”

看完病曆表,沈未晚的臉色難看了不少,不過她的臉被口罩遮擋了大部分,所以何洗光沒有看到。

何老爺子渾身都是病。

肝硬化,腎衰竭,肺炎,總之,五髒六腑,或多或少都有些輕微的症狀。

何老爺子還做過血液透析,似乎每一次做完血液透析,他的身體都會見好,所以其他醫生也懷疑過是他血液出了問題。

但不論怎麼查,都查不出到底是個什麼病症,無奈,隻能拖著。

病情如同瘟疫蔓延一樣,不過兩年,何老爺子就從精神抖擻,成了如今隻能躺在床上,半隻腳入土的病人。

他的病例,更加肯定了沈未晚的猜測。

沈未晚合上病曆表,回到儀器邊等待著查看結果。

“醫生,看出什麼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