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易泉才從慕容雪荷口中得知,她們村的人小時候皮膚都很白,那些上了年紀的隻是因為曬太陽太得多了,才曬黑的,如果足不出戶吹幾個月空調,估計也能恢複白白嫩嫩的膚色。
一頓午飯吃得非常蹩腳,易泉如坐針氈,食之無味,倒不是因為飯菜不合胃口,相反,這些農民的廚藝不凡,菜式簡單,卻十分美味,但麵對著這麼多人審視的目光,又聽著別人說自己聽不懂的話,還插不上嘴,這種痛苦,比聽曾哥唱歌還要難受。
吃完了午飯,慕容雪荷興致勃勃地帶他去參觀自己以前就讀的小學。
山穀處,一堆破爛的磚瓦砌起一間屋子,看起來是很古老的建築物了,但走進裏麵一看,卻另有蹊蹺。這間屋子就是慕容雪荷口中所謂的學校,屋內的牆麵刷了新粉,給人煥然一新的感覺,正中央的牆上掛著個小黑板,算是個講台,台下排著十幾套破舊的桌凳,排得整整齊齊,舊而不亂,純樸而嚴肅。
“以前我上學的時候,這裏比現在還爛的。”慕容雪荷在最前麵書桌前坐下來,翹起腦袋看著黑板默默出神,仿佛自己又回到了童年時代。
“那真是不敢想象你以前的上學環境。”易泉感歎一聲,跟自己相比,她的成長環境要嚴酷得多,但是她至少有人疼。
想起自己的孤兒身份,易泉也黯然神傷起來。
“你小學的時候在哪裏讀的?”慕容雪荷回過神,試圖套套易泉的口風,孤兒她很少接觸,所以很好奇這個賤人以前是在哪種地方成長的。
易泉也在她旁邊坐下,回憶片刻,道:“在孤兒院。”
“孤兒院裏也有學校?”
“當然有,整個孤兒院本身就是個學校,我們上千個孤兒在裏麵一起學習,一起成長,一起做壞事……”
慕容雪荷靜靜看著他,聽得很認真,同時發現了一件事,他說起這些往事的時候,臉上並沒有一點留戀和快樂的情感,卻也不哀傷,非常平淡。
“那你一定是個很調皮的孩子。”慕容雪荷自作聰明地試探道。
“還真沒有,我敢說全校最內向的就是我了,從來不惹事。”易泉自嘲地笑道。
“你居然內向?”慕容雪荷大吃一驚,頓時有了興趣。
“信不信由你,我記得那時候很少說話,也不跟別的小孩子玩,每天一上課就自己呆在坐位上,想自己的東西,如果有人靠近,我甚至會趕他們走,碰到一些硬?{子時就會引起矛盾,然後我會跟他們打架。”
“這樣還叫內向啊?”慕容雪荷咯咯笑道,倒是不以為奇,很多男生小時候都打過架。
“當然,不管打贏了還是打輸了,我從來沒有哭過,一聲不吭,記得有一次我把一個小朋友打得頭破血流,他的血濺在我臉上,滿滿一臉都是,當時我幾乎是瘋掉了,差點就把他打死。而由始至終我一聲都沒吭過,後來老師找我去問話,我也沒說一個字,現在想起來,我小時候幾乎跟啞巴沒區別。”易泉輕輕地搖頭著,終於笑了,笑得很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