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想一巴掌呼死他,可惜我不是他的對手,如果我也有堂姐那一張姣好的容顏,侯小貴必然打不過我。
想起堂姐,我問侯小貴她人呢。
侯小貴拍著腦門哎呦了一聲,說堂姐正在醫院裏陪著老李頭,他開車回來正是拉我過去的。
“走吧,別讓阿狸著急,他怕你一個人呆在分水嶺會出事呢。”
我從草垛裏將那隻大皮包拉出來,鑽上了侯小貴的出租車。
一路上,這個嘴巴閑不住的出租車司機,又不停地叨叨起來,就像我第一次坐他車時那樣。
當時,他並不怎麼關心我為何要追奔馳,直到目的地後我不給錢,他這才急了。現在,他卻一門心思的想從我嘴裏套出大皮包的秘密來。
“看一眼能咋地,不就是個皮包嘛。”
我閉口不答。
“軍官了不起啊,難不成裏麵藏著國家機密?”
我閉口不答。
“嘿我說小峰,你倒是說句話嘛!”侯小貴搖頭歎氣:“槍呢,找到沒有啊,那玩意可不是好東西,我勸你一句,越快還回去越好,要是被公安逮著可夠判刑的,而且還不輕。”
我終於忍不住了,這個問題不回答不行。
“沒有找到。”
侯小貴大驚:“臥槽,你咋那麼笨呢,那麼大一把手槍,你居然說找不到?”
“我哪敢一直待在鬆樹林裏,你們三個都走了,萬一奔馳男回來怎麼辦,我可打不過他。”
侯小貴肯定不信,但也沒再問什麼,隻是專心開他的車。
……
鄉鎮衛生所裏,我再次見到老李頭時,他看上去虛弱了很多。
這個老人畢竟六十多歲,拚了老命跟一個比自己小二十多歲,而且還經過特殊訓練的中年男人肉搏,受傷也是在所難免的。
堂姐幫忙刷了銀行卡,墊付兩千元住院費用,就一直守在老人病床前,等著骨科主任過來。
老李頭見我回來,手裏還提著那隻大皮包,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他堅持不讓我們幫忙墊付,說是養子就是為了防老,他有四個兒子和兩個女兒,根本不需要我們花錢。
我主意已定,就算不全包他的住院和醫藥費,起碼也要承擔絕大部分。
堂姐也是這麼想的,隻有侯小貴悶不作聲,推說出去抽根煙,然後就不見人了。
趁著老李睡著的功夫,我偷偷跟堂姐說了大皮包的秘密,還拉開拉鏈讓他看。
堂姐問:“你真想打開那扇門看個究竟?”
“嗯!”我重重地點頭:“那袋骨灰很可能已經被他放進去了,如果鴿子不能入土為安,我一輩子都覺得愧疚。”
“可你不覺得李子鴿身份太神秘了嗎,她跟奔馳男肯定是一夥的,搞不好都是殺手也說不定。”
想起奔馳男的跋扈,想起李子鴿和他的關係,我沒有理由反駁堂姐的話。但是我愛鴿子,她給了我兩年美好時光,臨死前還將第一次送給了我。
就算他們是一夥的,我敢肯定鴿子也是愛我的。
正當我和堂姐說話的時候,走進來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大夫,他問誰是李洪發的家屬,我和堂姐連忙答應著。
“你們過來一下吧。”那醫生說完便走。
我急忙跟過去,想聽聽老李的病情重不重。
“你們倆到底是他什麼人?”醫生顯然不信:“分水嶺的李半仙誰不認識,我老婆上次中邪就是找的他,我可從沒聽說他家還有城裏親戚。”
我知道瞞不住他,但又找不出合理的解釋讓他相信,我和堂姐可以代表老李的家屬在責任書上簽字。
“你們該不會是慕名而來的大學生吧。”
“慕名而來?”我真的沒懂醫生是什麼意思。
“對呀,一個參加過62和79兩次戰役的老兵,李洪發的事跡兩年前就被一名女學生曝光過,隻可惜上麵沒有回應,縣民政局至今都沒給他一個說法。”
原來老李頭是一名參加過兩次戰役的老兵,怪不得他身子骨那麼硬朗,六十多歲,不但草鞭子打得準,肉搏戰也絲毫不遜色。
一瞬間,我對病床上睡著的那位老人肅然起敬。
這時,醫生又說:“我知道你們出於一片好心,但老李的病你們簽不了字,必須得他的子女出麵才行。”
我很好奇的問道:“不就是折了三根肋骨嘛,手術又不難,風險也不大,幾千塊錢我們願意出。”
醫生眉頭一皺:“老李沒跟你們說?”
“說什麼?”
“他的肺癌晚期啊!”